一时寂默。

“江临城破在望……复国登极……你、你……”

“不错。所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要讨债,须得尽快。”天子与否其实无妨,从内里而言,我依旧不属于此世间。不过他如此自找窘迫,莫怪我口舌无德,“对了,昨夜里,第二回到了一半,你就不成了。”

此类话最伤男儿自尊,他面上顿时红如滴血,不一会会,又转为绛紫,生生被我气至半厥。

非常精彩,所以我左右端详一番,然后才举步去中帐——江临城前,尚有永江天堑,守着老将赤箬,不可小觑。

刚刚揭起门帘,身后一声小小的固执的“为何?”

面前是烈风中旌旗远近如林,身后有一帐缱绻靡懒的空气,我略一怔愣,被扑面而来的阳光耀痛了眼。

——你问我来,我且问谁去?

眨眼入冬。

出于现实考量,我尚不曾娶正妻。那几个妾室无一有德当此重任,也均非结发于患难,她们的本族更没有哪个家世特别显赫,我便只能暂且搁置。毕竟天下不姓莫已经三十五年,复国之后,自有新兴势力需要安抚。

却忘了,我明白,她们不明白,竟然打着为我庆贺生辰的名义,一窝蜂来了个嫁狗随狗!若说那些个外臣不曾暗中角力,我如何能信……真正胡闹!胡闹!!

好端端的一天,被“生辰”搅得一塌糊涂。训完罚完,我只觉头疼愈裂。恰逢晚来天色变,旧伤又开始作祟。饶是我一向自制,到底失控。

“下去!”谁敢再捧那些汤汤药药的来!

“我记得你允了我四处逛逛的。

我蓦然回身,斐偃戈赫然立在不远处。目光落到他手里那对药酒上,我不由怔愣——什么时候,随身的那几个滑头鬼竟然想到把他当救兵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