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杯喝了。”

“你还没醉么?”一人一杯,多了可不干。

对面的人自饮一杯, “偃戈出坊山,数载虚度,可酒量,倒是大有长进。”

“上次……”话出口半截我便默然。何须再问,那晚摆明是他诈醉了。

“怎么?”偃戈俯过身来,指指我面前杯中物,轻笑道,“就许你放火,不兴我点灯?”

我摇摇头,仰面闭目干尽一杯。尽觞尽觞,枉你两世为人,到底咎由自取。偃戈偃戈,我再舍不得,如此下去,却也不敢留你在我身边。

你还是去做你的将军吧……

再睁眼,已经如常,“既然身子无恙,可曾想过少时大志?”

“不去。”对面的人回得利落。

“不去?”抑郁心结已解,生平大志唾手可得,为何不去,“但有闲杂碎语,以你之能,不出几日,何愁有人不信不服?”

“偃戈生平大愿,已指日可待。”

“国不可一日无防,用人何愁才多。”

“尽觞麾下不乏良将。”偃戈定定自若,往我手中杯里满满一斟,“房内却无解语人。”

我手一抖,一杯酒洒了大半。

“老天戏弄,你我之前错失的,便如这洒了的酒。”耳边有低语切切,“偃戈只求余下泰半,能安然入腹。君臣之别,如同天堑,偃戈愿以无名之名,得尽觞衷心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