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上头的白布,眼睛张了一张,眸子里亮出一星光芒。
一个同样只露出双眼的家仆递过下一根。
屋子外,瓦上,天黑星稀,月已上快中天。
-- -- -- -- -- --
"予儿他?"白袤开见任何方神色疲惫而轻松地出来,松了口气,顿时觉得身上骨头一根根都被抽光,人也软了。
"他很顽强。"任何方赞许,"只是会留个疤。"
白袤开释然而笑,疤痕而已,再狰狞再恐怖,也是活人身上的特有。任何方如此说,便是没有残疾之类的不良遗留了。心下一松,也不多说什么,朝任何方点点头,换了衣服进去看儿子。
也是予儿命大,好巧不巧任何方出门没一会会出了这么一事。若是再晚上几个时辰,或者任何方一行快马加鞭而去,那才是真要命了。
-- -- -- -- -- --
"父亲,我不该胡乱论道。"
"予儿?"白袤开正替予儿拨开粘在脸颊上几缕汗湿的发,心下庆幸感叹不提,不料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人人都说父亲治民有方,文武双全。他们不知道,父亲也很寂寞。"九岁的男孩看向自己从小崇敬的父亲,说此话的神情宛如成人,"他虽琴棋诗画一样不精,怕冷怕热,懒散又嘴馋,但他可以和父亲看到一样的东西,所以父亲喜欢他吧?"
白袤开眼里露出一抹温柔,轻轻摸着予儿的头,没有否认。
一样不精这话听起来不给面子,其实还是算委婉的了。那个人,除了棋,剩下的三样,根本一窍不通。
"父亲,他会武,擅医,能很好地护住自己。"
所以父亲不必顾虑太多。
"父亲,孩儿以后能遇到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