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不怎么样,有几个少年不免因此沮丧,不过毕竟抵不过能一起落得个好主子的好处,也就没有多想。老练机灵点的几个却更是暗喜,知道了原本的打算,心想这主子小是小了点,怪也了怪了些,待人总是不错。衣物?那些到时候总会再有的。
他们本来就是这十五人里面有些主意的,私下免不了再这般这般开导剩下的。
任何方自然不是无意说的这些。
廖君盘则以为他毕竟是小孩心性,摇摇头,笑笑,揉揉他脑袋。
懵懂之时安懵懂 四
一行人走到半路,却被两个穿着家丁衣服的精壮汉子有意无意挡了去路。
这两人身后跟着几个女奴,官牙市若非小到不能自理的年纪,男女是分开的。他们想必刚从另一边过来。两人对看一眼,相中了任何方身后的少年,心想这里头挑几个倒也省事。一边的廖君盘毕竟年少,虽说带了剑,他们仗着自己拳脚了得,也没怎么放在眼里。
廖君盘跨前一步,护着任何方,按上了剑柄。
其实牙市里进了面善的买主,众人抢着跟是常有的。不过任何方太小,旁人本来是看热闹的心态,再看他摆明要有武功底子的,也大多打消了主意。后来惊于他小小年纪老成持重,知道不是一般的买主,有几个不免暗暗后悔。现在看就要出了茬子,心想没准能补缺,又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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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板,你家儿子身子好些了吗?"
众人一惊,看向出声处,却是任何方站在最后面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身边。廖君盘心道,师弟的轻功又有进步了啊。旁人却没有几个想到任何方原本站在廖君盘身后,此时怎么出现在那里。
"小公子是哪家的?怎么知道鄙姓李?"那管事的摸摸小羊胡子,弯下腰问。
指指管事手里拎着的糕点,"甘芳斋的老板姓李,这样子的糕点,我师兄给你儿子看病的时候顺便买给我过呢。"
包糕点的纸上印着甘芳斋的图样,不难认。这话却是漏洞百出,哪有拎着自家糕点出门买奴婢的,那人也不是李老板,而是孙家的一个副管。
任何方当然不那么笨,他只不过思忖着管事都是消息灵通的人物,想让面前这个的知道,我家是给李老板儿子看病的那户,一来省得廖君盘动手,二来也免得闹事。
那人又摸摸山羊胡子,念头一转就明白了。甘芳斋的老板的确姓李,在这山城里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那家也的确有个儿子,几个月前雨夜里惊马,摔了七七八八,请了城里几个医生都说难免落下残疾,没什么法子。后来老板娘娘家村子那边不知道怎么找来一个高手,居然给医得全好了。
谁家没有生老病死,越是有钱有势越是金贵怕死。为了挑几个家奴得罪武林里的歧黄高手,正常管家都不会做这事。
所以,下一刻,那管家笑笑把糕点塞给任何方,道,"原来是小大夫,来,你喜欢,这些糕点拿去甜甜嘴。"
"谢谢李老板。"任何方也不客气,"那,李老板慢慢忙,我和师兄先回去走了。"
说完不等管事的再开口,居然立马蹦蹦跳跳往市口去了。
两个家仆让在一边,廖君盘不是喜欢惹事的,自然也就松了剑柄,示意那些少年跟上,也过去了。
一旁从头看到尾的,眼下见任何方终于有了些小孩样,却反而觉得古怪,抖了抖,目瞪口呆。
管事一伸手没有拦住任何方,示意其中一个家仆,低声吩咐,"去看看,记住地方,别惊扰了。"方便以后求医。
那家仆走出两步,管事的忽然又想到任何方的身法,知道有武功底子,喝道,"回来,算了。"武林中人脾气古怪,这小的就如此功夫,大的那个难免发现跟踪,弄巧成拙。顿了顿,道,"去,追上去,就说"
他这边绞尽脑汁想着理由,那边廖君盘掏了银两收好十五张契,一行人早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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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息莞给的银钱只多不少,再说原本是按精壮汉子的价码算的。所以虽说买了十五个,还是有余钱给他们置办些东西。任何方拿主意每人两套粗布衣服,鞋子却买了两双好些的。另外似不过些被褥,还有却是几把斧头砍刀锄头之类。
回得山上,任何方领着那些少年去了五里外的破屋子,廖君盘回去放采办的东西。
午后时分,石二牛照旧埋头在药圃里,丁兰慧委屈兮兮地在凉棚下扎马步,方长元和任仲遥又在下棋。廖君盘放妥了东西,刚想去小师弟那里看看,却被何息莞叫去厅里问了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