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山也不言明此言究竟是否合乎圣心,只意味不明地勾唇而笑,眉眼灿烂如春华。
想来尘世喧嚣纷杂,即便有缘之人,亦多是相逢匆匆,自无心过问风骨与内涵,少不得以貌取人。若是真当萧玉山仅凭好样貌与那虚无缥缈的命格,就轻而易举坐上皇位,未免浅薄了些。
储栖云与他纠缠这么些年,虽不问朝政,却将暗流涌动悄悄看在眼里。谁又晓得,萧玉山那点“笑靥”之下,掩盖了多少波谲云诡的心思?
自幼年相识伊始,储栖云总凝望着萧玉山,看他一双美目从澄澈如泉到如拢云雾,现如今,竟看不清真心假意。
一瞬不瞬的眸光投向那人,储栖云未说一字,只是眸中神情无端复杂起来,说不清,道不明。萧玉山回望过来,淡淡回道:“凡事但说无妨,只是不许用这种眼神瞧我。”
储栖云素以表里不一自居,人前仙风道骨,人后放浪形骸,可是无论何时,都不曾流露过现下这般的神情。
用这般的眼神看过来,是在怜悯何人?
萧玉山收回眸光,微扬下颔,倨傲神情里笑意渐淡渐无,——万人之上的君主,如何用得着旁人“怜悯”?
储栖云亦是不再相望,忽而轻笑:“遵命。”
兴许是觉得此刻太过沉郁,萧玉山忽然开腔,将那话锋一转:“今晚随我入宫,如何?”
储栖云聪慧得很,顺着萧玉山的话头便应道:“能陪王伴驾,自是万分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