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轩喊她。沁衣,你过来。
沁衣皱了皱眉头,跟他说,你不要叫我沁衣,叫我程二奶奶。
程二奶奶,这名字多别扭,我还是叫你沁衣顺心一点。赵澜轩那一副笃定的神色,总让沁衣难以违逆,她不再辩驳。
赵澜轩让沁衣坐在皂角树下的竹椅上,沁衣便端坐了,紧张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赵澜轩哈哈大笑。你不要那么紧张,就当成平时在自己家里。
无心的言语,却冲撞了沁衣心底的那抹荒凉。平时在家里,自己何时放下过紧张?虽然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手足无措,却总是如履薄冰,时刻思忖着什么样的话该说,什么样的事不该做。程天放一门心思善待自己,可总是在温柔地背后生出孑然的担忧,落寞丛生。即使长辈常说,身为女子,嫁一户有保障的人家,相夫教子,终此一生就是圆满。但沁衣仍然觉得心空。
忽然间记取这重重的心事,沁衣抿了嘴,眉头皱起,眼神也越发黯然。赵澜轩急急挥舞着画笔,要抓住这忧伤的一幕。
其实,早就是过目不忘了。
3
程天放从浙江回来,带了几匹漂亮的丝绸。水湄抱在怀里,喜上眉梢。沁衣拿回房就随便搁着,也不多做打量。
是夜,程天放到她房里。殷殷关切之心丝毫未减。沁衣,这些日子,你瘦了。
不过二十天的功夫,哪有那么夸张。沁衣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