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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逃得掉的。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我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默默寻思着。

我也没试过,但当男人用那根稻草捆住我的时候,我心念一动,总觉得自己可以瞬间隔开稻草与身体的触碰。

但我没有这么做。

今年的蝗灾席卷了大片地区,很多农民的日子都过得艰难,匮乏的冬季又不停歇的到来,把一些人逼得卖子求生。

光靠人力根本驱赶不了蝗虫,听说村民们曾联名上书平安京,请求天皇陛下派遣阴阳师大人前来作法,却一直没有结果。

卖孩子的在这条街上不算少,但有意向买个吃饭的嘴回去的就少了。倒是有几个因我样貌而停留的商户,但他们也只是看看,没有买下我的意思。

男人极力推销着,说我什么活儿都能做,身子也很好,不会生病。

商户看着我瘦弱的身子骨啧啧摇头,离去了。

日暮西沉,我站了一整天,那条稻草绳依旧被攥在被称做父亲的男人的手里。

天色暗下,另一些人们出来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们跑跑跳跳的从一座楼里出来,开始逛集市。

待看到我时,一位少女的眼睛一亮,说小孩,你抬起头来。

我一下没有动作,男人往我的后脑勺打了一下,语气冷硬的叫我抬头。

听到少女的惊呼声时,我忽然有了一个自觉。

平日里总被“妖怪之子”“白发妖怪”称呼的我,貌似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我的容貌,似乎很讨喜。

也不能说讨喜,应该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