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集市站了一天,我的白发染上了灰黄的尘埃,没了雪花的洁白,蓝色的眸子也多了份阴翳,不如天空那般清澈。

少女估算了一下,说她今日身上的钱估计买不下我,她是那座楼的接客的妓——少女说这话时,表情没有任何卑微和不适,毕竟从她的吃穿用度来看,她过得比我们好太多了。

少女又说,她们每隔十天才能被妈妈桑放出来玩一次,于是便请男人十天后、把洗干净的我带来集市,届时她会买下我。

男人不在乎我被卖到哪里,他现在只在乎价钱。

他很直白的问少女:你出多少钱。

少女报了一个数,掏出几枚铜钱递给男人当定金,道:这几天给孩子吃点好的,我可不希望他再瘦了。

男人接过铜钱,一一答应。

对了。即将离开时,少女回头又问:他是干净的吧。

男人一愣,怔怔的答:对,干净的。

那就好。

少女对我眨眨眼,揶揄道:

我会给你找个开苞的好人家的。

……

在我的14岁生辰过去了10天、距离新年还有13天的日子里,我再次被一根稻草拴着,来到了集市。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生辰如此执着总觉得在那一日,是该有人给我庆祝的才对。

等到被冷风冻了半天后,男人才后知后觉:那个妓要晚上才能出来,他何苦大白天的过来找罪受?

冬日的馕饼早就冻得硬梆梆了,要在嘴里含好一会才能化开,许是想到晚上就会有一大笔钱进账,男人吐掉了口中跟石头一样的馕饼,嘱咐我在原地不准动。

大概是我平日里过于听话,男人都没有想过我会逃跑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