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人围而不攻,盛长槐虽然没有放松警惕,但为了安抚城内士绅,提高百姓的士气,应巩州知州所请,在巩州城内举行文会,为大宋将士们大气助威,所以盛长槐才破天荒的将自己夹带里面的诗词又抛出一首来。
这已经是盛长槐第二次抄辛弃疾的诗词的,不过也确实应景,哪怕是巩州知州这样的保守文官,也知道如今巩州全赖他以前看不起的贼配军守卫,特意将军中几十名老卒请到文会观礼。
盛长槐这首诗词,倒是引起了老兵们的共鸣,虽然他们听不太懂,但是今日来赴会的学子们也知道,西平侯对于军中将士的尊敬是大宋文官中的异类,上有所行,下必效之,不管将来盛长槐从文还是从武,他一代新儒的名头已经打响了,如果能够让他令眼相看,也算是小小的扬名了。
读书人们既然怀了抱盛长槐大腿的主意,无论心里是否看的起他们眼中的贼配军,但是在今日文会上,还都是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替老兵们讲解盛长槐所做诗词的含义。
老兵们听完读书人的解释,一个个感动的热泪盈眶,哪怕是在秦风路这样的地方,从来没有哪个文人,愿意为行伍之人做这样的诗词,更不用说,听那些秀才老爷们说,这可是一首传世诗词,说不定他们几十人中会有人因此在史书上留名。
在当代,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族,在族谱上留名,那都是十分向往之事,更不用说在史书上留名了,哪怕是用了什么巩州数十老卒这样的统称,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盛长槐本来没什么额外的心思,但却因为一首诗,让他在军中的威信更上一层楼,不得不说,巩州知州果然是个老练的,文官把玩人心的能力在他身上提现的淋漓尽致,文会之后,随着诗词在城中传颂,本来被西夏围城许久的军心,竟然士气一日比一日旺盛。
“侯爷,看样子西夏这边也就是做做样子,您又何必这样谨慎,一日巡城七八遍,那日文会之后,巩州士绅对侯爷的文采颇为敬重,多次求我向侯爷求情,想请侯爷赏脸赴宴,毕竟都是乡里乡亲,下官也不好驳回,侯爷您看看,要不然抽时间去见见。”
那日文会,虽然巩州乡贤都已经见过盛长槐,但是那日盛长槐主要是和巩州学子叙话,并未和巩州乡绅有过多的交谈。盛长槐明白他们的心思,所谓赴宴,其实是想找机会贿赂自己,好让他们参与到秦州工业园核心产业中去。
这两年,秦州那边的乡绅近水楼台先得月,盛长槐初期的资金不足,秦盛商行当初他们有幸入了一股,哪怕背后的实力不足,但也因此得以从玻璃等最赚钱的产业里面分一杯羹,毕竟秦盛商行是秦州所有产业的大股东之一。
而其余几州的乡绅就没那么好运了,虽然他们也跟着赚了不少钱,但人心总是不满足的,同样是做生意,凭什么秦州人就赚的比他们多,不就是提前和西平侯大好关系了吗。
以前是没机会,现在西夏围城,西平侯亲自坐镇巩州,这不是机会就来了吗,无论盛长槐喜欢什么,他们都可以满足,前几日文会,要不是盛长槐以自己勋贵的身份推脱,不知道有多想乡绅想叫自家子侄拜入盛长槐门下。
这个算盘落空之后,他们就只能另想他法,盛长槐虽然不知道这帮人能拿出什么筹码,但是如今秦州工业园已经不缺资金,他们打的算盘,盛长槐心知肚明,既然没有办法给他们开后门,还是不要和他们私下见面的好,免得到时候大家都难看。
但是毕竟现在是特殊时刻,守卫巩州,还得这些人出力,毕竟巩州青壮流失严重,那怕召回了一部分,但是大家族的家奴还是占了很大比例,盛长槐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以巡视城防的借口,一拖再拖。
不过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盛长槐想来想去,这两年秦风路乡绅对安抚司政策十分支持,自己也不能息了大家的热情,总得给他们在指一条明路,而且,他现在也发现了产业集中的坏处。
秦风路经略安抚司的产业,大多数集中在秦州,导致秦州人口暴增,边州青壮外流,不利于大宋防备西夏,终归是要想办法解决的,比如这次,要不是自己亲自坐镇,巩州差点失陷,兵力倒是够用,就是缺少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