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令虹盯着绣帕瞧了半晌,发泄似的将针戳了上去。驸马不值得她喜爱,至于颜庄?

那些画卷,没有面容的世家贵女,盛放着颜庄的少年情怀。他对她的关照,除了照料主子的责任外,也包含了对那女孩的移情。

所以颜庄也不值得她生出可以绣鸳鸯的喜欢。

她为自己刚才的脸红心跳而懊恼。

白月回来,附耳道:“殿下,驸马想见您。”

杨令虹禁不住皱起眉头。

她咬咬牙,说:“好。”

隔着门口的仆妇,南怀赐凝望着不远处的杨令虹。

杨令虹以沉默应对他。

她猜不透驸马要说什么。

他对她一贯是不屑的,鄙薄着她不及婉姑娘的才情,和管理公主府带来的满身铜臭,像地位低下的商人,不及世家里熏陶出的清高。

就连少有的认错,都不会顾及她的想法,因而显得更加侮辱人。

可身处皇室的女子,无论是先太后、太妃、她的生母,还是兄长的妃嫔,抑或是她,经济学问从始至终贯穿了宫里的岁月。

从前她觉得委屈,而今却只觉南怀赐犹如井底之蛙,全然不懂宫中更严苛的教导。

“殿下。”南怀赐艰难地笑了笑。他神情苦痛而卑微,忽然跪下来,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杨令虹扶着白月的手,忍不住退了半步。

“你想说什么?”她冷声问道。

“殿下,今天妹妹过来,点醒了我,我已经知错,还望殿下给我一个机会,”南怀赐愧疚地说,“今后我再也不会苛待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