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赶早儿见了婉姑娘,还得再见见驸马,不然教人笑话我们夫妻小题大做,只不过打个架,就谁都不理谁了。”
侍女连忙恭维:“殿下宽宏大量,实为女眷之楷模。”
刚压下去的火气登时又冒了出来。
什么女眷之楷模,不会说话就少说!
若非自个儿如今身在长公主的皮囊之中,外表的确是个女人,颜庄得把她一脚蹬出去。
他笑得有点咬牙切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仆妇们将他抬到公主府东北角一座小院里,这才放下。
小院挨着公主府的园子,走不了几步便能入园游玩,墙外是幽静巷道,依依斜着几株杏树。
偏是偏了些,对于婉姑娘来讲,倒是个绝佳的住处。
院里传来悠长的箫声。
这曲子如泣如诉,哀婉凄凉。
倘若吹箫的是个宫女,又恰被皇帝听到了,一定会好奇顿生,纳她为妃嫔,盛宠一段时间。
然而颜庄从来就没生出过这样的闲情逸致,有回在伺候皇帝听妃嫔弹琴吹笛时昏昏欲睡,被皇帝笑骂“真是根木头”。
他只觉心烦。
颜庄步伐雅致,行动间禁步甚至没发出声音,缓缓踏入院门。
庭院中的景象堪称奇特。
昨日才吐过血的驸马南怀赐,正与婉姑娘相拥。他坐在藤椅上,婉姑娘倚在他胸前,避开臀腿伤处。
她环抱着南怀赐的脖颈,手中持一根玉箫,呜咽吹响,哀怨无比,技艺之高超,连皇帝的妃子都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