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乐却认真考虑这个问题,虽说机会很小,可万一呢。
“爹,过几天我过去看看能不能跟钦差大人说上话。现在也没有其他法子,我去试试若是不成也没啥损失,若是成了,可就解决了咱们整个村甚至整个县的难题。要是给钱家这次机会,只怕以后会变本加厉,到时候咱们就更加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常老爹皱紧眉头,半响也没有出声,最后开口道:“那就试试吧,你是个秀才,兴许他惜才愿意见你一面,咱们总归试过,也是问心无愧了。不过现在衙门里还没有传来确切消息,还是先别急,否则要是有个啥变动,到时候可就不妥当了。”
“嗯,我晓得的。现在闹成这样,我觉得很快消息就会传出来,到时候我们的生意也会连带受影响……”
曹二嫂急了,忍不住插嘴,“为啥啊?这跟咱们的生意有啥关联?”
常喜盛瞪了他一眼,“五弟正在说话,你插什么话。这还用问吗,咱们现在生意好可不仅仅是因为那些管事,也会是因为工地上的民夫捧场。虽说他们每次吃的都是最便宜的,可耐不住量大,在他们身上我们也是赚了不少。现在税要交钱了,他们可不得把钱存下来交税,这就没法到咱们摊子上买东西了。”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又一次感受到这税收一变对大家生活的影响有多大。
常喜乐点了点头,“现在咱们做生意也不仅仅是一家子的事了,二伯那边都是提前跟村子里人商量好要多少货的,若是不提前说清楚,到时候肯定就会囤积了。其他还罢了,菜什么的可放不得。”
孙婆子忍不住抱怨,“这天杀的,胡整啥呢,这不是让咱们老百姓没活路吗。”
常老爹瞪了她一眼,“别什么话都往外胡咧咧,有些话是咱们能说的吗。”
孙婆子一听连忙闭了嘴,不停的往外呸呸呸,祈祷神灵当她刚才说的话是个屁。
虽说他们这没有过,可从前老人可说过以前乱的时候,谁家胡乱说一句话,那可是被株连九族的。她刚才那话确实有些大不敬了,朝廷的事哪里是他们可以非议的。虽然是在自家,可要是孩子们听了不小心传出去,那可就麻烦大了。
常老爹深深叹了一口气,“菜啥的就算了,这东西囤不了,米粮什么的还是照旧吧。咱们帮不得什么,可也好歹别让他们这条路也断了。这事我会跟其他房的人说,咱们挣了钱能尽一份力就尽一份力,不能跟钱家人似的,没有良心。”
没过多久,衙门里传来了确切的消息,公告都已经出来了,确切表明今年秋税只收钱不收物,以后皆是如此。
这下大家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个改变。而这个时候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无外乎就是钱家到时候收不了太多粮食和布匹,如果不早点出手只怕最后烂在自己手里,到时候没法缴纳税钱,可就麻烦大了。
原本对这公告深意并不了解的人们,这下都急了起来。
粮食没有成熟他们没法子,家里已经织了布的,纷纷都着急的送到钱家店铺。而布价一天比一天低,闹得人心惶惶,都赶着似的趁着布匹没有跌价往外卖。不少人还到处找门路,想要跟钱家约定好等他们的稻谷成熟,先把他们的收了去,别到时候卖不掉那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