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曜的动作有些生疏,但仍旧稳稳当当地把头发梳到头顶,用玉冠别住,露出谢璧采那干净漂亮的颌骨线条来。

这样一看,镜中的少年褪去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来。

陆清曜放下梳子,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仿竹玉簪,嘴里念念有词:“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毕福。”

谢璧采透过铜镜,看着她那张认真的脸,心像是被泡在了温暖的水里,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泡泡。

他伸出手指,落在铜镜上,摩挲着镜子里陆清曜的脸,眼里充斥着满满的占有欲和执拗。

他的。

这个人,是他的。

陆清曜板着一张脸,用平生最严肃正经的语气念完祝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声抱怨道:“当初我阿姐的及笄礼和二哥的及冠礼可热闹了!

跟他们一比,你这个也太没排场、太随便、太简陋了!”

见陆清曜看了过来,谢璧采的眼神又恢复到往日里的模样,唇角依旧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有月娘在,就够了。”

陆清曜被噎得无话可说,被谢三公子那么屁大点的出息给气得:“谢三公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谢璧采突然站起身,转身朝陆清曜走了过去。

陆清曜被吓了一跳,见黑色的人影带着压迫的气势从头顶压了下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谢璧采的眸色一暗。

他以为同寝之事过后,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会近些。

还是太急了吗?

可此次一别,再相见就真的不知是何年何月了……这样的认知让谢璧采有些烦躁,对自己的约束力也差了些。

“我明天就要回启程回建安了。”谢璧采抿了抿唇,有点不情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