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两件事都说到了贺兰氏心里。
一是长孙无宪整日喝酒,她早就受够了,却束手无策。
二是看着别人的孩子读书、练武,她替自己的儿女着急。
哪个母亲不关心儿女将来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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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到观音婢替自己说话,贺兰氏似乎增加了说话的底气。
她双眼微微泛红,对长孙无宪道:
「你最好别再喝酒,然后找个事做,再多想想孩子的事情。」
长孙无宪身子向后一靠,双手交叉,放于腹前,斜着脸对着贺兰氏,
「这个样子,还能做何事?」
贺兰氏看他破礶破摔的样子,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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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看了一眼贺兰氏,对长孙无宪许诺,
「三兄只要不再喝酒,我去给阿娘说,让你去几个农庄巡视农事。」
贺兰氏接道:「这样最好。」
长孙无宪闭着嘴也不说话。
观音婢看着贺兰氏,她想先将孩子的培养安置住,这样就稳住了贺兰氏的心,
「要不这样,先将阿清送城南庄园,让胡娘以后跟着丁娘子认字、学棋。」
「孩子的事耽误不得。」
贺兰氏也不管长孙无宪是否同意,连连点头,「就按三娘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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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见贺兰氏已和自己站在了同一立场,心中暗想,看起来今日的事能成。
按观音婢所说,可帮贺兰氏解决三个难题:
一是督促长孙无宪戒酒。
二是让长孙无宪做事。
三是规划子女前途。
这三条,哪一条都是贺兰氏求之不得之事。
收服了贺兰氏,就算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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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有更重的筹码,来诱降长孙无宪。
观音婢思索了一下接着道:
「只所以,现在就把孩子安排好,是因为等过了孝期,分了家,三兄成了郎主,三嫂成了主母,到时候忙里忙外,你们又顾不上孩子了。」
听到分家两字,长孙无宪猛地扭过脸,目不转睛地看着观音婢,坐直身子,向后挪了挪。
分家,是涉及到每个家庭成员利益的重大事情。
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不由得长孙无宪不关心。
况且,不久就要分家,自己要做家主,何必再去争现在的管家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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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宪关切问观音婢,「如何分?」
观音婢看长孙无宪的表情,知道已引起他的兴趣,就不紧不慢地说,
「按照大隋律法,父母在时儿子不得提出分家,孝期之内不得提出分家。」
「何时分家由父母作主,父亲不在,由母亲作主。」
「兄弟之间,不分嫡庶,家产平分,为未嫁之女留出嫁妆。」
「三兄,我说的可否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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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宪沉思了一会,仔细思量观音婢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他最后点头表示没有异议,「阿婢说的半点不错。」
观音婢接着追问,引着长孙无宪顺着自己的思路回答,
「既然不错,三兄就当明白,何时分家应由母亲决定,是也不是?」
长孙无宪答道「是。」
接下来的问话,观音婢已提前设计好,
「你如整日喝酒,将你们几口和田宅农庄交付给你,母亲会否放心?」
「如果你撑不起这个家,母亲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亲?」
长孙无宪听了观音婢所问,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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