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笑说:「我不让退,他们就得撑着。」
不拿自己的将士当回事,南夷怎会用这般自私的将领!
「将军,阙化借我吧,」江驰禹朝苏敞之一拱手,余光却是看着容歌,平静道:「我来。」
容歌周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眼中含忧,从怀里摩挲出护心丹,递给江驰禹,江驰禹看都没看一眼,闭口含了。
容歌这才靠近他轻声道:「小心。」
「嗯。」江驰禹轻点头,今日他无论如何都要从对方口中知道一切。
「舅舅,」容歌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苏敞之就咬着牙闭了嘴,让亲信护着容歌,他拉扯缰绳微微后退两步看着。
江驰禹没用过阙化,阙化是把重剑,压的手腕酸痛,好在同样是把绝世好剑,猛然换了主人也能配合一二。
江驰禹握着剑,边境的夕阳慢慢下沉,炫入他的眉眼,他抬头说:「不管你和江家有什么恩怨,今日本王要在战场上同你彻底清算!」
「江王爷,我也是。」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对方先出手了,他手里的刀刮着江驰禹衣襟而过,带动呼哧的风,江驰禹卧马错开,当真是许久未动武,更生疏了。
弯刀和长剑撞在一起,擦出火花。
江驰禹胸口翻涌,四目相撞,他仿佛隔着历史的洪流,看见了阿爹阿娘的战场,也是这样的刀,勾魂索命。
「江王爷未免太弱了,」对方在扬起马蹄的时候嘲讽道:「别说你中毒了,你就是鼎盛时期也不是我的对手。」
江驰禹应他,「领教了。」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冷哼一声,出刀的速度更快,刀锋勾向马儿的下身,江驰禹拽着胯下的马高高跃起,就在这时,对方突然飞身下马,自下而上的要齐齐削去一双马蹄。
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江驰禹利落的翻下马滚了两圈才稳住。
苏敞之叹气,南夷新将领很厉害,江驰禹远不是对手。
这分明是场死棋。
「歌儿……」
苏敞之侧过脸看向容歌,发现容歌端正的坐在马上,额前的碎发轻扬,一点不像身处战场。
只有容歌自己知道,抓着缰绳的掌心,已经因为用力被她磨的鲜血淋漓。
阙化被弯刀上镶嵌的稀罕宝石卡住,江驰禹阴厉着眼,凶狠的直视过去,就听对方一字一句的说:「我就是梅牙子,不过是个假的。」
阙化脱出来,江驰禹用蛮力撬掉了一块宝石,「真的梅牙子呢?」
「死了。」对方说的云淡风轻,「这不重要,因为这本就不是我真正的身份。」
江驰禹:「那你是谁?」
对方想偷袭江驰禹的要害,江驰禹堪堪挡住,虎口震痛,当即见了血。
「罕提君,」他诡异的露了一个笑,又重复了一遍,「江王爷,我叫罕提君。」
江驰禹瞠目,他太震惊于这个消息,罕提君……前前代南夷大君的皇子,那个被灭门的南夷统治者的血脉。
一时不妨,右胸向下中了一掌,江驰禹后退两步,唇角溢出了血,他抬指沥去,粗喘道:「罕提君,是男是女?」
罕提君这三个字,让在场听见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这不是死而复生,是大周所不知的南夷皇权争斗,罕提君的存在,注定现在的南夷皇室有太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罕提君抬手卸掉头盔,一头乌黑的长发便披了下来,毫无疑问,他竟然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