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蓝盈盈干脆利落地只说一个字,清冷坚定,这一个字代表着一种威严,别说是高寒,就是喜欢开玩笑的风小雨,在蓝盈盈冷冷的语调下也会乖乖就范。
“方法很简单。”高寒从案板下提出一个塑料大酒桶,轻轻拍了拍:“整扒猪头是一道常用菜,那位刘老爷子做得出色全靠一锅百年老卤,卤菜的卤汁越老越香,要是用他们家的老卤烧制猪头,对方手艺再好,调味方法再特别,也只有甘拜下风,因为老卤是百年滋味的精华。”
“别说没用的。”蓝盈盈挥了挥手:“难道酒壶里的就是百年老店的老卤,你是怎么搞来的。”
“不是我搞来的,是风小雨吩咐乔春林早就准备好的。”高寒打开塑料壶盖,一缕清香飘逸出来,他赞叹道:“风小雨确实有一套,那次和秦天柱他们一起到小巷里吃猪头,一边用酒灌醉老人套问诀窍,一边让乔春林偷出一壶卤汁,为的就是今天的比赛,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原来是这样。”蓝盈盈恍然大悟,怪不得风小雨说有把握,几个人手艺相差微乎其微,同样从老人那里学来的诀窍,发挥起来当然胜负难料,但是,加上百年老卤,自然就无人匹敌,整扒猪头这道菜取胜无疑。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风小雨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做猪头的一些诀窍上,却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百年老卤。”蓝盈盈脸颊露出一丝微笑,风小雨就是风小雨,不佩服他也不行,一下子抓住了要害,蓝莹莹是玲珑剔透的人,立即明白过来,姓刘的老人做的猪头肉之所以出名,诀窍是一部分,更关键的是卤汁,试想,光凭诀窍就可以做出绝世美味,老人何必滞留在小巷中,每天只做几十斤肉。
“这道菜交给你了。”蓝盈盈调好味,加入老卤,把猪头放在一边小火慢熬。猪头是第一天半加工的成品,已经去掉了骨头,只要保持形态完整就可以了,这是学徒的基本功,蓝盈盈当然不用担心高寒有什么差错。
蓝盈盈用一块洁白的布擦了擦手,手指轻轻梳理一下鬓角的刘海,眼角扫了一下秦天柱等人,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充满自信。一个好的开头就是成功的一半,现在蓝盈盈心中踏实了许多,这种踏实是风小雨给的,虽然不知道他躲在哪里,但是一壶老卤就足够了,蓝盈盈甚至在想胜利后是感激风小雨还是痛骂他一顿。
坐在台下的方宝儿心中却惴惴不安,眼神游离,她的想法和蓝盈盈完全不同,她相信风小雨不是临阵脱逃的人,即使有苦衷,不告诉蓝盈盈,但一定会告诉自己,他们不仅是四海酒楼的两个顶梁柱,而且是谈得来的好朋友,最近一阶段,在事业上和生活上两人没少交流,奇怪的是风小雨最近似乎神神秘秘,有几次上班方宝儿还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风小雨不洒香水,而且那种香水味是女士专用。难道风小雨有了亲密的女朋友?
方宝儿微微苦笑了一下,风小雨是个出色的男人,有女朋友丝毫不奇怪,自己也无权过问,因为自己是秦天柱的未婚妻,就这一点就说明了一切,无论她是否心甘情愿,这门亲事已经铁板钉钉,在扬州烹调界尽人皆知,如果反悔,方建业的面子首先难堪。
烹调大赛的胜负和方宝儿并没有什么关系,她对风小雨的忽然缺席自然没有任何怨言,她只是担心,前天晚上有员工看见他和一位小太妹走进舞厅,以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她有点后悔没有来得及和风小雨交谈交谈,人心叵测,许多女人心更叵测,风小雨无论如何聪明都未必过得了美人关。
风小雨要是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办?方宝儿打了个寒战,抬头见秦天柱正得意地望着她,更加慌乱,急忙把目光转向蓝盈盈,蓝盈盈来的时候对风小雨充满怨言,满脸不悦,奇怪的是,现在却是面带微笑,虽然没有秦天柱那种洋洋自得,却也春风满面。
“有个叫风小雨的怎么没有来?”方建业转脸问方宝儿:“他是个不错的青年,我对他很有印象,外界传言蓝盈盈的成功与否全靠他,难道传言有误?”
“我也不大清楚。”方宝儿模棱两可地说道:“或许临时有事吧。”
“对于一个厨师来说,还有什么比烹调大赛重要的。”方建业有点不悦,对大赛的不屑就是对烹调学会的不屑,间接地说就是对他这个会长的不屑。
“您误会了,风小雨不是那种人。”方宝儿连忙辩解:“他确实有事耽误了,原本说好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