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仍旧望着父亲,忽然安静下来,像是信了,又好像还有话要说,但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欣愉旁观,虽然这种对话已经有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有下一次,但她觉得知微是听进去了的,至少在那一刻。
砖块塞回墙洞,他们牵着手往家里走。
一边走,钟庆年一边说:“明天一早,你跟我一起把牌子给人家送回去,再问问那个受伤的孩子这几天有没有人照顾……”
“干嘛”知微警惕地问。
“要是没有,你去给他送饭。”钟庆年回答,这一句,是没得商量的语气。
知微当然是不愿意的,可也没讨价还价,但结果倒是多虑了。
第二天,她们跟着父亲又去了一趟八仙桥菜场,打听到小京班龙套的住处,就在后面弄堂里。因为离大世界很近,那一片住着不少讨生活的演员,唱戏的,讲弹词的,耍杂技的。
只是没想到小京班的晨练开始得这么早,摸到那个门口,只见着一个常六儿,正在天井里扫地。戏班子里的小徒弟要做杂事。
钟庆年叫知微把牌子还给人家,还捎了一袋橘子过来,剥了几个,让他们坐在门槛上吃。
常六甜了嘴,接过木牌便既往不咎,话又多起来,说阿哥已经到剧场去了。班主讲的,虽然不能登台,但练功还是得练。
不多时,有师兄回来取东西,常六才住了嘴,拎着橘子跑到房子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