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悠之似乎早已料到她会醒来,手上扎针动作不停,嘴巴也未闲着:“出诊费八十两,针灸费五十两,药材一百两,外加我这衣袍二十两,共计二百五十两,只收现银,概不赊账。”
“衣袍?”
“你这一口血吐得
倒是不偏不倚,全喂了我这一身白袍。”封悠之手里还捏着泛着银光的长针,职业假笑道,“别告诉我你想赖账。”
“怎会。”傅长乐开口吩咐道,“惜言,去拿三百两给封大夫。”
抽抽噎噎的惜言小姑娘听话地去拿银钱,剩下袖袍染血的封悠之一边施针,一边似笑非笑道:“俞小姐倒是爽快。”
傅长乐自然爽快。
她和眼前这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自然知道对方死要钱的性子,只可惜靖阳的私房全部扔在太景宫便宜了那姓宋的,否则何愁这疯医不老老实实替这具身子治病。
“我这身子,过了今日不知有没有明日的,还要那身外之物做什么。”傅长乐换了个哀婉的语调里,其中夹杂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巴巴的望着封悠之小心翼翼道,“敢问封大夫,我这病可还有的治?我听过封大夫神医的名头,若您也没法子,我便死了这心,也省的惜言那丫头天天琢磨东琢磨西的掉眼泪。”
“什么神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背后一口一个‘疯医’叫得欢。”
话虽如此,但被人奉承封大夫心里还是痛快不少,于是也没卖关子直言道:“你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之症,心脉孱弱,心血不支,没法子可医。”
傅长乐面色微沉,封悠之的医术她是知道的,他若是治不了,这普天下恐怕当真没人能救得了她的这具新壳子了。
“不过呢,看在你多出的那五十两银子的份上,倒是还有个聊胜于无的法子。”
“还请封神医告知。”
“你现在这破烂身子拖拖拉拉或许还能撑上三五个月,但必定是缠绵病榻连起身都困难。”封悠之将她身上的针一枚一枚拔下来,不紧不慢道,“若你能寻来千年人参……”
“……那我就有救了?”
“美的你。”封悠之嗤笑一声,“这千年人参能让你这最后三五个月活的痛快些,可以下床走两步赏个花逛个街,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也不枉人世间走一遭了。”
刚刚升起的微弱希望又被无情掐灭,傅长乐默默扭头不去看这没用的庸医。
封悠之一见她这生无可恋的模样,恶劣性子涌上来,语调欢快的拿话不停的撩拨
道:“怎么样,还不赖吧,而且今日本大夫心情好,还可以免费赠送千年人参的消息。全天下可能就这么一株千年人参哦,我知道它在谁手上。”
傅长乐闭着眼心道,我也知道。
“只可惜那人昨个儿夜里死了。”封悠之悠悠叹了口气,“一尸两命,真是惨啊。”
“咳咳咳!”躺在床上的傅长乐闻言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那株千年人参确实是在靖阳或者说在曾经的她手里,靖阳死了连带着她一块儿玩完说是两条命确实也没错。
但这一尸两命她俩身上,是不是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