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禾真放松下来,李呈蕴才开口问他:“周安说是什么问题了吗。”
禾真摇头,他靠着椅背,含在嘴里的白烟一点点从唇角溢出来,飘到车厢顶:“我问了,他没说,就说让我找个时间过去一趟。”
小时候他羡慕安千秋家里的两层小楼,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安千秋却成为他们几个人当中唯一没了父母的人,平时再洒脱再怎么不屑一顾,当躺在病床上却找不到能给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人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埋怨人生不公平。
“本来觉得这事没有什么可说的必要,安千秋估计也不想再提,但是她既然要你周安给你打电话,估计也不打算再瞒着你。”
李呈蕴拿走禾真手里的烟,抽了一小口丢出窗外。
“她之前打过胎。”
禾真一愣,顿了几秒才偏头看着李呈蕴的侧脸。
李呈蕴没看他,只是很轻地握他放在扶手箱上的手:“你走之后不久的事,当时情况不太好,要住一周的院,安千秋难缠的很,做完手术第二天就走了。”
李呈蕴的语速平静,声音也低,好像哪怕世界毁灭他也能轻飘飘地坐在废墟里讲给其他人听。
禾真把车窗关上,手腕朝上握着李呈蕴的手指,听他讲当年安千秋送走自己之后坐在候机大厅里痛哭,讲她偷摸跑去小诊所打胎,又被李呈蕴强制送去市医院。
年轻气盛的时候总是什么都不在乎,秉持着爱情至上的想法,亲人朋友都能利用,关键时候也都能抛在身后,他才是所有人里最自私的那一个。
“她没跟我说过。”
禾真没办法看李呈蕴的脸,低着头扯出个僵硬的笑容:“可能是我真的太不可靠。”
“我可靠就行了。”
前方的车辆开出一段距离,李呈蕴挂了空档,让车一点点往前滑,随着前方大亮的刹车灯越来越近,李呈蕴踩了刹车,不动声色:“我会处理。”
禾真终于抬头看温和光线下李呈蕴的侧脸,自私的人却又拥有幸运,禾真心脏狂跳。
他拉着李呈蕴的手按在胸口,眼睛亮晶晶的:“我心脏跳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