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简直就是存心来送死的。
安知珺被带到了与屋内相连的一处耳房,看残余的器具,该是小厨房里头的库房。
从库房进去,挪开布满尘土的烂毯子,里头是松动的砖块,挪开砖块,便是一块厚厚的木板,揭开木板,才露出了黑黝黝的通道入口。
烛火点起来了,安知珺被带着进了入口,沿着狭长的甬道走了一会儿,便见着宽敞的底下暗室,竟然是几间连接着,阴暗的风不知道从哪里漏了过来,吹得人心发寒,风里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极度刺鼻。
等安知珺被推进一个暗室时,她才明白,那血腥味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夫君!”
向来矜贵高雅的裴三爷,此时双手被铁链缚着,困在墙上,双膝跪地,长长的青丝披覆下来,盖住了他的脸,却凌乱得遮掩不住身上的血肉。
他无着寸褛的上身,血肉模糊,还有森森白骨,露了出来,地上,血流成河,杂乱的刑具随意丢弃在地上,甚至还有一枚钥匙,以及一个污秽的盘子,里头装着黑黑的什么,招引着蝇虫。
他似乎当真死了,对她的出现毫无反应。
安知珺惊骇得后退着靠到墙上,才稳住了发软的身子,失去了方才的冷静,愤怒:“你们杀了他?”
“快了。”明惠郡主一抬下颌,便有人提着放在一旁的木,朝他兜头淋了下去。
安知珺看着他勉强晃了晃头,咳了一声,却依然没有抬头,怕自己忍不住尖叫,捂着嘴哭了起来。
那天,临行前,他明明不是这副样子的,那般风光霁月的楚楚郎君,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