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好好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来了?”明惠郡主捧着那盆花鹤翎,抚了抚叶子,笑了起来,“你娘子担心你,自投罗网了,高兴吧?”

裴彬才听清楚她说了什么,慢慢抬头,从一缕一块的乌发间隙里,见着捂着嘴痛苦的娘子,微微张了张皲裂带血的唇,艰难叫了一句:“蓁蓁!”

“夫君。”安知珺松开手,哭喊了一声,冲明惠郡主叫:“你都对他做什么了?”

“千刀万剐之刑听说过么?”明惠郡主残酷地笑着,“这便是了,不过我仁慈,怕他受不了,所以每日,只从他身上取十片肉,让他活更久一些,当然,这裴三也是命硬,不然,今日你来,便见不着人了。”

安知珺难以置信,泪眼模糊的看着裴彬。

“诺,看到他脚下的东西了么?便是每日从他身上割下来的。”

安知珺瞥了那托盘一眼,浑身战栗,猛朝明惠郡主撞了过去:“你这个,毒妇!”是什么人,才会忍心对人下这般狠手。

明惠郡主没曾想她会陡然发难,手里的那盆花鹤翎摔到了地上,哐啷破了瓷盆,那株花鹤翎连泥带根摔到了血污里。

护卫将安知珺抓到一边,明惠郡主看着地上的花鹤翎,揪着她的头便往墙上撞了一下,疼得安知珺叫了起来。

“蓁蓁!”一旁的裴彬眸光凶恨,却无能为力,一下咬破了唇,“住手!”

“住手?你怎地不住手?若不是你不住手,我明惠郡主怎么会落到今日这地步?若不是你不住手,父王交给我的计谋,怎么会失败?我明惠郡主筹谋那么多年,牺牲那么多,到头来,却因为你不住手,落得一场空!”明惠郡主将安知珺摔到了裴彬跟前,恶狠狠道:“我偏不住手!今日,我能成全你们夫妻俩死在一块儿,裴三你还得感谢我。”

“你敢?”

“自然,是敢的。”明惠郡主视线瞥到那花鹤翎上,又一脸狰狞地回头看着他们,“明日起,我就让你的好娘子一起同甘共苦,从你身上割几块肉,便从她身上割几块。”

明惠郡主说着,一拂袖,将那株花鹤翎小心翼翼地捧起来,走了出去,将门恶狠狠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