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适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在彭城,也不在舱房,而是身在非花苑的闺房里,登时,先前在彭城时不知道抛到哪儿去的小女儿情愫一时上来了,迷糊地娇嗔一句,转头拉上被衾继续睡下去。
“姑娘,时候不早了,您不去积香囿给明惠郡主请安么?”白汀小心翼翼地推了一下她的身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安知珺咕哝一句。
“恰好二十呢!”
“那不用管。”安知珺随意地挥了一下手,又继续睡了过去。明惠郡主这位母亲从来不喜见着自己,往日碍于规矩,她只在初一、十五到积香囿露个面。
离京差不多三个月,无论是在路上,彭城还是官船上,她就从来没睡安稳过,昨夜回京后,再宿在自己闺房,心彻底安定下来。
虽然自己在这里是不受待见的,可原来能让自己感觉踏实的,还是这方小小的非花苑。
十多年安安宁宁的小日子,或许恬淡,或许单调,但她被护得周全,没遇见过于可怕的风浪,宠得她欢欢快快的,都是赵妈妈跟蝶儿她们的功劳。
想到赵妈妈,安知珺才缓缓睁开眼,对了,如今,非花苑没有赵妈妈给自己打点一切了,安知珺闭闭眼,掀衾爬下榻来,一边梳洗一边问:“柳梅呢?”
非花苑的花销向来是不走中馈的,赵妈妈打点的银子是经营母亲留下的商铺得的出息,她昨夜清点库房后,就让柳梅今日去找刘总管找牙人寻个会做饭的婆子。
非花苑虽小,却也砌有厨房,她与奴婢都是独自开厨的,离京前,赵妈妈遣散了一干跑腿的小厮跟仆妇,其中也包括厨子,如今她重新回来,也只得另寻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