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李信。裴三爷身边的李管事。
她不知道是恨的,还是怒的,拼着命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李信见轿子里头依然毫无回应,凑上前,侧耳听了听里头的动静,似乎有虚弱的回应,想了想,伸手,掀了一下帘子,而后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手里的伞都摔了:“这这……”
只一眼,她便看真切了,真是李信。
他们,还想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书房的门也推开了,裴彬穿着大氅走了出来,李信一见,不顾一切尖着嗓子大喊:“爷,爷!”边喊,还边使劲用手不停地指轿子,神色前所未有的恐骇。
看他那模样,裴彬哪还不明白,轿子里有问题?
裴彬大步走了过来,玄色鹿皮长靴走在雪地上,留下一双双深深的脚印,到轿子跟前,弯下腰,伸出手指一挑,脸色霎时黑了。
果然!是他们!
安知珺心里恨着,看着他探身进轿子,拿去了堵在嘴里的帕子,而后揽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李信?”
“奴,奴婢知道,奴婢马上通知肖妈妈,备备水去。”
安知珺冷得浑身颤抖着,口不能言,看着裴彬将自己抱进西厢房,飞快地解了绑着自己双手双脚的绳子,脱去了棉袍,而后连衣裙一起就被放进注满热水的浴桶里。
安知珺整个身子泡在热水里,因手脚没力,差点没直接沉下水去,被裴彬一手抓了起来,等身上的寒气被热水消融,体内的血液流动起来后,她才慢慢有了自己活过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