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明早就别有用心,从1972年起,他就开始很有计划地收集,当年他很穷,身上的钱除了用来抽烟和偶尔改善一下生活,全部用来“巧取豪夺”各种像章,特别是解放前制作的那种比较稀有的,在运动时还差一点被某人给没收了。这个工作在他从北大荒回到北京时达到了顶峰,因为那时他有了更高的工资,用不太大的代价买了很多孤品,而别人根本就没这个意识。他可以很骄傲的说,他手头这一套305枚,是目前为止,当然不是最多的一套,但却是最有价值的一套,那种常见的像章,他根本就没看上眼。当初开始收藏时,不知道哪种价值大,收藏的多了,他就越来越挑剔,专找那种很少见的,以至于最好他讲究的是稀有性,而不是常见的大路货。随着过去时代的越行越远,这些收藏品的价值就很越来越大了。
曾智很不高兴,因为他一是很懊悔当年自己咋就没想到呢?二是因为当年他也为李思明的收藏做出了“卓越贡献”,所以他认为李思明不能完全将此收藏占为己有。没想到时过境迁,当年毫不起眼的像章,也在八十年代早期就引发了一股怀旧的收藏热,其中解放以前制作的像章数量本来就很少,有的已成孤品,是十分珍贵的革命文物,如1945年“七大”前夕,延安鲁迅文学艺术学院的学员们为“七大”主席团成员制作的纯白锡像章,如今已成无价之宝。曾智很是后悔啊,这也证明李思明这个人实在是太“奸诈”太“别有用心”了,如同他在美国的投资一样,看上去太亏本,到头来还证明了他的“无比英明”。李思明收藏的这套像章中,就有曾智本人当年拥有过的一枚比较稀少的像章,李思明当年仅仅付出了一包不知从哪弄来的“大前门”的代价,不过联想到袁侯当年的那一枚更稀有的像章,曾智的心里就平衡了一点。
“阿智,你放心,我手头上还有几套,比这一套还要全还要珍贵。你要是舍得,我优惠转让给你?”李思明凑近曾智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优惠?”曾智听到李思明这么说,眼前一亮,“说好了,你可不能反悔!”
“当然!咱谁跟谁啊?”李思明拍着曾智的肩膀,笑着道,“不过,你可别将消息透出去了,要不然呆会拍卖这一套就拍不出好价钱了。为了正受灾的同胞,我也豁出去了!”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咱是近二十年的朋友了。”曾智赔着笑脸道,“你给打个折?”
“这样吧,呆会拍了多少钱,我就多少钱转让给你一套,够意思吧?”李思明道,“不过,你不能拆我的台啊!”
“那我就祈祷一会拍得越少越好!”曾智笑着道。
“瞧瞧你这人品,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我李思明真是误交你这么个朋友。你可别忘了,我这是为了灾民!”李思明理直气壮地批评道。
“哎,我还真忘了咱们来这的目的了,不好意思,我曾某人接受你的批评。”曾智不好意思地说道。
“很好,古人云,闻过则喜!看来你颇有古风啊!”李思明道。
“得了、得了,你就贫吧!”曾智转过脸去,径直往拍卖现场走去。
拍卖会是曾三叔倡议举办的,所以李思明得以临时加了个塞,只有在这个富豪云集的地方才能多拍点钱不是?至于识不识货,李思明并不指望能拍出太高的价钱,只是他有些遗憾,要是再过个十来年,那自己拿出来拍卖的这一套的价值就更大了。
李思明和曾智两人走近会场,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些富豪们大多李思明都有一面之缘,当然大多数人他会将姓名与面相弄混,所以遇到不认识的,他就装聋作哑,打着哈哈。只是,现在的李思明跟上一次出现在曾智的婚礼上的那次不同了,人人都早已把他当成一个人物。众人也都上前对这位“后起之秀”另眼相看,向李思明打听着微星公司的实际情况。
“小李,我们又见面了,好像我们四年半前在曾公子的婚礼上见过吧?”李超人明知故问。
“啊?好像是吧?李先生好!”李思明尴尬地装糊涂。当年他假借人家的宅子,将香港娱乐界给得罪光了,在1991年的3月起,人们又一次旧事重提,把这事当成一件笑料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