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段镜头,除了航拍,还要放低镜头的角度,在地面用横向平行的视角来拍,换句话来说,需要用近距离镜头展示野牛奔跑时的神采:忽高忽低的牛群如群山峦聚,牛身上迎风飘动的棕毛,紧绷的肌肉,厚重的喘息,还有践踏草地掀起的灰尘。草原辽阔无垠,大地披着绿色的外衣,远处群山如巨人一般注视着人们,湛蓝的天穹上白云朵朵,那夕阳西下,绽放出霞光万丈。
在这天地间,李思明感觉自己似乎又一次穿越了时空,来到了19世纪的美国西部:野牛群才是大草原的主角,它们逐水草而生,自由自在的生活着,它们哺育着印第安人,让他们一代又一代地繁衍下去,是大自然食物链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们跑过河流,奔向不知何方的目的,带起的灰尘遮蔽了人们的视线,渐渐地,惊天动地的震动和轰隆声逐渐远去。印第安人喊着号子,兴奋地像是狼嚎一般,策马奔驰在辽阔地大草原,追逐着牛群,配合地如同一台精巧的机器一般无间。
这就是生命的河流,大自然的豪迈和生存法则在这里直白地表现了出来,当野牛消失的时候,印第安人的生活方式也就一去不复返了,进而就是文化与传统的沦丧。不过,当李思明醉心于拍摄印第安人捕杀野牛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大约三十头野牛突然离开了大部队,冲破了几位“牛仔”阻拦,调转方向向着李思明所处的位置冲了过来。李思明正骑在一匹马上立在一高处,观察地形,寻找合适的地点,用对讲机指点着摄影师。当那三十头野牛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之时,跨下的那匹被驯马师认为是最温驯的小红马,受了惊吓将根本就没留神的李思明给掀了下来,绝尘而去。当李思明搞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三十头野牛已经跑到了眼前。
李思明一时有些发愣了,他不明白这些圈养的野牛为什么还这么有野性。想归想,活命要紧,李思明迅速地爬了起来,朝着另一边跑去。那些野牛似乎认准了李思明是“罪魁祸首”,跟李思明较上了劲。
工作人员们都惊呆了,所有的人来不及思索,都抄上趁手的家伙,发疯地向李思明冲了过来。
“斗牛士?”李思明在这危急关头头脑中闪光这个念头,“可我没穿红色的衣服啊?干嘛对我这么关照?”
李思明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跑,不停地变向,他都能清晰地听到野牛发出的厚重的喘息声,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到野牛嘴角流淌的口水似乎要流进自己的衣领之内。李思明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奔跑起来的野牛,眨眼间李思明就被追上了。李思明瞅准了身后的那头野牛,突然停了下来,一闪身居然跳上了紧跟在身后的那头野牛的背上:既然跑不掉,就不要停下来被牛给踩成肉饼,牛背上似乎更安全些。
这野牛可不是马,身材实在太“丰满”了,李思明两腿根本就夹不住,他只能在两腿使劲的同时,双手紧紧地抓住野牛厚厚的皮毛,期盼着其他人能赶过来。那野牛可从没这么给人骑过,即使是圈养的。它恼羞成怒,拼命地跳跃着,李思明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李思明这才体会出来了那西班牙斗牛士们的勇敢了。
其它的牛已经停了下来,安静地吃着青草,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本来就是畜生嘛!除了李思明跨下的这头,要是被人这么骑着,不会发疯才怪呢。李思明瞅准了,在半空中借力一翻身跳到了地上,本来这个动作可够帅的,但是很不幸的,李思明跳下来时踩着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摔得七荤八素,再也站不起来了。
所有的工作人员已经赶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李思明扶了起来。
“李,你怎么样?”助理导演格林伍德脸色煞白,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嗯,还好!”李思明的脚踝扭伤了,睁着眼睛瞅着湛蓝的天空,好半晌才说道,“今天真不是黄道吉日啊!”
“要我说,你还真是幸运啊,从来就没人像你这么勇敢!”拉塞尔米恩斯也赶了过来。
“李,你真是一位斗牛士啊。”摄影师塞姆勒刚才一直没有离开摄影机,他将李思明刚才那段“神勇”给拍了下来,有些幸灾乐祸,“我看可以将这段作为未来影片的广告,我想那些记者们一定会感兴趣。”
“那匹小红马呢?”李思明忍着痛,气急败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