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显然被这突然的怒斥给懵住了,待反应过来,她急于缓解厅内寂静的气氛,连忙拉着男子的袖子赔笑,“绯钰今天身体不适,不过凉环娘子在,她可是有名的女校书,今天让她来陪杨公子好不好啊?”
“呸,什么女校书,就是个婊子。”男人沉下了脸,一字一句,“我就要绯钰。”
“这…”老鸨的脸色极其为难,不等她难堪一会儿,便有女子一左一右地环上了男人的手臂,仰起了笑靥道,“郎君,绯钰姐姐再好,能有这里所有的娘子加起来好么?只要您愿意,今晚这里的人,随您带走。”
“一群庸脂俗粉,纵是再多,也是徒惹厌烦。”男人一把挥开身旁的女子,挥了挥手,身后有人上前,将一大袋子的钱币倒在了地上。
银币从袋口倾泻而出,哗哗之声许久不消,在璀璨的灯光中,地板上亮起了一大滩闪亮的金属光泽。
众人哗然,又见那男子双手抱臂,十足倨傲,“把绯钰叫出来,这钱人人有赏,否则,别怪爷不客气。”
他身后站着五六个红衣带刀的捕快,来势汹汹,皆是官府的人。
老鸨面色犹豫,伴袖楼身后并无多强的靠山,面前这位是杭州长史的公子,原是伴袖楼的常客,自去年见过了绯钰之后,来得就少了,可但凡来这里,一定点名绯钰。
自那钱币流露,厅内有了骚动。有人盯着地上的钱按捺不住道,“老鸨,你就去问问娘子吧,指不定她的病又好了呢?”
此话一出,满堂哄笑,接着响起了更多的撺掇声。
“就是,怎么绯钰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咱们杨公子来的时候病?老鸨,你这可也太说不过去了。”
“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公子啊?”
男人下巴微抬,怡然自得地望着面前的好戏,他尤嫌不够,对着身后的人吩咐,“既然妈妈不愿意替我通传,那我就自己去叫绯钰。砸,给我砸,砸出响儿来,让绯钰听听是我来了。”
“郎君、郎君您这是干什么呀!”老鸨连忙拉人,“娘子真的病了,她今晚实在服侍不了您,不如今日暂且先换别的娘子,明日我一定让绯钰陪您。”
“病了?”男人挑眉,漫不经心道,“那我就更要见见了,我最喜欢美人卧病的模样。”说罢,他厉喝一声,“砸!”
忽地,不等他身后的捕快们动作,一股带风的韧劲将男人扯了个圜身。他趔趄了一下身形不稳,还未立定,唇上一软,印上了女子的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