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是不会哭的。
可燕珣妃还是哭了,在看见母亲降临的那一瞬间,百余年压抑的委屈顷刻涌上,漫过了她的视线。
燕珣妃没有可哭的对象,她不能对着燕王哭、不敢对着贺王君哭,更不能在臣子百姓奴仆面前流泪。
一百六十年,她过了数不清的阴雨天,纵然暴雨倾盆,她站在哭嚎遍野的苍穹之下,只能提着嘴角,温和而高傲的微笑。
只有那一日,她得以对着创造出自己的母亲发泄一回。
只那一次,燕太子只哭那一次。
……
天光大亮,燕珣妃梦魇而醒,醒来之后她心悸得厉害,浑身酸痛,像是肌肉紧绷了一整夜。
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之后,燕珣妃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肚子上横着一条胳膊。
被压迫着睡了一夜,难怪睡得筋疲力尽。
燕珣妃刚动了一下,棠米就跟着睁开了眼,她迷迷糊糊的,哈欠连天,“你醒啦?”
她收回了手臂,揉自己的眼睛,“昨天半夜你突然就哭了,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她哭了?
燕珣妃摸了摸眼睛,果然碰到了粗砺的一层。
“或许是梦魇了,”她一边说一边下榻,拿了浸在水里的湿帕子擦了擦脸,等干净了以后才扭头看向棠米,“吵到母亲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