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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发生的经济案件呈猛增的态势,涉案金额已经突破十万大关,正向百万元疾进。不过谢蔚山案子比较猥琐,这个当了十三年厂长的家伙平时比较低调,吃穿用度都不出格,没想到存款竟达七十余万!他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大额存款的来历。

“总会制定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的。值得高兴的是这个将纺织厂搞垮了的家伙终于垮台了。你不知道纺织厂的职工有多高兴……”荣飞说,“我爷爷留下的祖产被他买去了,那是时价三万多元的四根金条。八二年能拿出三万多存款的人可不多,谢蔚山的工资才多少?那时我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个玩意。”

谢蔚山倒台,纺织厂的工人们打出了“共产党万岁”的标语,鸣放鞭炮,像过年一般的庆祝。

职工为了数千元的医药费无奈寻死。厂长却昧心贪污了数十万巨款!欣喜中不免带着愤怒。

“党和政府的形象就被这帮家伙败坏了!”程恪愤愤地说。

“会不会带出胡?”

“估计不会。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不贪。”程恪淡淡地说,“轻工局会有人掉乌纱了。”

恒运与胡的关系如此紧密,如果没有经济上的利益纠葛,荣飞是不信的。但联想自己,基本没对官员们进行贿赂。王林不缺钱,程恪这儿除掉一些风雅的小玩意,真没有给过什么。倒是在前几年对王林那个小圈子的下层官员给过一些好处,数额也不大。随着联投的建立,荣飞再没有干过这种事。

“程伯伯,你信不信?谢蔚山一类的人会越来越多?”

“为什么这样想?”

“国企最大的毛病在于产权在国家。厂长将厂子搞好很难,假如盈利巨大,未免不会产生困惑,自己创造的巨额财富竟然与自己基本无关……”

“胡说!怎么不想想厂子是谁的?厂长的薪酬数倍于工人,职务消费一块还不计入,怎么会有这种混蛋想法?”

“但人总是自私的。靠觉悟总是不牢靠吧?”荣飞看着程恪的眼睛,“如果哪天他想不通呢?会不会觉着吃亏了?还有,即使亏损了,就像纺织厂,连续亏损十年了吧?只要领导认为他还行,不是照样干下去?”

“你的联投是私企,确实不存在这些问题。但国企是政权的基石,岂容动摇?民营经济最多是国营的补充。荣飞,你的想法有问题呢。”程恪也觉得苦恼,北阳的情况就是这样,大大小小的民企好像都比国企活的滋润。从利税上缴的情况看,市属企业中没有一家可以比得上联投。就是效益最好的化工总厂也不过九百多万,不及联投的三分之一。这还是联投旗下一部分企业挂了外资的身份,比如明华贸易,否则简直惊人。

“不说这个了。经此一战,胡友荣在纺织厂改制的问题上必然退让。今年是个关键的年份,我希望您抓住机会推动纺织厂的改制,决不可坐失良机。”

“坐失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