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户忙斟酌着答道:“京里这几日还算风平浪静,不过臣在卫报之中,倒是得知,昨天下午,有数十个节度使跑去了兵部衙门里大闹,据说……还打伤了人。”
所谓的卫报,其实就是锦衣卫内部的邸报,是镇抚司里传抄出来的消息,而这些消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看的,至少也是副千户以上的人才有资格观看。
每次卫报一传抄,也不过百份不到,接着会用快马,送到天下各处副千户以上官员的案头上。
如此一来,这些锦衣卫的核心人员,或是坐镇一方的锦衣卫千户官们,便能立即对天下的局势有所了解,自然也就清楚,最近镇抚司关注的是什么,而自己在本千户所,又该侧重哪一点。
一群节度使,居然跑去了兵部闹事,这……肯定是极不像话。
不过节度使毕竟在地方上是自成体系,别看品级未必比得上兵部,可实际上却个个是实权人物,绝非是等闲之辈。
陈凯之几乎不需问,便晓得这些家伙闹事之后,这满朝文武,多半是在装鸵鸟了。
他微微皱眉,冷哼了一声,随即道:“还有呢?”
刘千户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这节度使闹事,这般大的事,陛下竟然没什么大反应,竟还问自己还有没有什么事,这……天底下,还有这事更令人诧异的吗?
他只好摇头道:“再就是一些鸡毛蒜皮之事了,陛下……要不臣将卫报取来。”
陈凯之摆了摆手:“不必了罢,既然你说无事,天下太平,朕自是信得过的。”
说罢,他竟是长身而起,对左右道:“歇也歇够了,继续启程,这星夜兼程的,料来明日清早便可抵达洛阳,出发!”
这下子,刘千户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啊,下意识的道:“陛下旅途劳顿,不妨……”
“不必了。”陈凯之雷厉风行,还不等刘千户把话说完,已是快步走出了衙堂。
外头呼啦啦的禁卫,立即蜂拥的拥簇而来,跟着陈凯之,众人纷纷翻身上马,不等那刘千户说什么,这对风尘仆仆的队伍已绝尘而去。
那洛阳仓的转运使周度,至陛下到了,都没有机会插上话,一直都垂立在衙堂外头静候,此时见陛下走了,他和刘千户肩并肩着护送,目光远远眺望着那队来去匆匆的队伍,忍不住捋须道:“咱们这位陛下……还真是……别具一格,和历代先帝,都有所不同啊,这是福还是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