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撰……”须臾,邓县令终于渐渐的冷静下来,这才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凯之,很是认真地问道:“本官虽和你无亲无故,却也没有得罪你吧?”
陈凯之道:“没有,下官一直很佩服大人。”
“这就是了。”邓县令努力地压着怒气,继续道:“既然你我各不相干,你为何来害我?”
呃……这是从哪儿说起啊……
陈凯之突然发现,跟这家伙绕圈子实在是没意思,他索性亮出了底牌:“勇士营将士有足够的资格参加县考,大人,这总没有错吧,将士们想要上进,这……又有什么错呢?这岂不正是大人的教化之功吗?”
“……”
无可否认,陈凯之这话,的确是合情合理!
邓县令有些呆了,随即却是和颜悦色起来,眼珠子转了转,便朝陈凯之招手道:“来来来,陈修撰,来坐下说话,来人,斟茶,有话好好说,你也知道,本官很为难啊,今年洛阳县报考县考的人可是不少,勇士营……又不在乎功名,为何还要考?县里的钱粮有限,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考,这……哎……难啊,本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倒也没有责怪陈修撰的意思,你我同朝为官……”
这意思,你懂的,我们都是官,我们都需要政绩,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这些丘八拖后腿呀。
陈凯之自然是明白邓县令的意思,可为什么不能让丘八试试?自己教了这么久,应该考考他们,在这点上,陈凯之不打算轻易让步。
因此,陈凯之双手一摊,便道:“大人,这可怪不得下官,将士们非要上进不可,拼了命也要考一场,若是不准他们考,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将士们心里不痛快,下官又能如何?何况,难道读书上进,参加县考,这也错了?若是大人觉得有错,大可以上书弹劾下官,只是这一场考试,勇士营上下是考定了,还请大人恕罪。”
“你……”邓县令突然觉得自己定是哪里得罪人了,为什么就遇到这种坑人的事。
莫非这勇士营的人,还记恨着几个月的事?冤枉啊这是,他可谓是欲哭无泪,当初吃亏的明明是自己,还有自己的一个远亲,那远亲现在还下不了地呢,这找谁说理去?
此时,陈凯之已站了起来,朝他作揖,旋即便告辞而去。
邓县令的面上,依旧还是变幻不定,搜肠刮肚地琢磨着,却在这时,有书吏慌慌张张地进来道:“大……大人……勇士营的人非要进来报考,这……该怎么办?瞧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学生只怕……只怕……”
若是不让他们报考,估计会将县衙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