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不敢和勇士营的人放肆,只是因为这些丘八们是不讲道理的,脸皮有八尺厚,朝廷对于这等事,大多时候是法不责众,就算惩罚了勇士营,可一旦滋生事端,他邓县令还是要倒霉的,谁让你办不妥事,反而让朝廷忧心呢?
因此无论他怎么做,最后遭殃的都是自己呀。
可现在自己惹不起丘八,还惹不起一个修撰?
一见陈凯之,邓县令便冷着脸,劈头盖脸的质问道:“陈修撰,你这是何意?你可知道你这是造反吗?从现在起,滋生了什么事端,这笔账都要算在你的头上,你好歹也是翰林,怎么可以带着禁军胡闹?你简直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最后的几句话,邓县令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来的,陈凯之见邓县令额头青根显露,一副情绪失控之态,倒是不气不闹,而是先朝他平静地行了个礼,才彬彬有礼地徐徐道:“大人,下官并非是胡闹。”
“哼,不是胡闹,那是什么?”邓县令完全不相信陈凯之的话,一副不肯罢休之态,他其实就是想要先声夺人,继续不客气地冷声道:“只是过街游玩?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惊扰了百姓,这叫扰民,简直就是目无法纪。”
面对邓县令的愤怒,陈凯之镇定自若:“下官不敢,下官此来,是为了正经事。”
“正经事你带着这些丘八们来做什么?你这是要恐吓本官吗?”邓县令瞪着陈凯之,口气格外冷硬。
陈凯之却是呆了一下,邓县令将这种违法的帽子扣到自己的头上,他实在是吃不消呀,因此他立即正色反问邓县令:“大人,敢问,莫非下官带着禁军来,就是恐吓大人?我等都是为朝廷效命的人,只有盗贼和反贼才会害怕勇士营,怎么大人的口气里,却好像是……”
“……”邓县令顿然的有点蒙了,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不管怎么说,勇士营还是禁军呢,恐吓……这个真的无从谈起,至少虽然邓县令觉得自己遭受到了恐吓,却是不能开口说的。
他定了定神,面色缓和了几分,才徐徐问道:“那么,你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陈凯之也不啰嗦,便坦然道:“丘八……不,将士们想要参加童试,所以下官将他们带来,报考!”
“报……报……报考……”邓县令的脸又拉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倒是依稀的记起了,就在今日清早的时候,有个莫名其妙的秀才也是跑来说是要为勇士营的人报考,邓县令当然是不信的,以为是哪里来的疯秀才,于是狠狠羞辱了那秀才一顿,再赶了出去,可现在……
原来……是真的?
他瞬间感觉自己的脑子转不过弯了,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