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称yn猴子,身子骨小,但是尖兵也着实不可小觑,而且这位手段很高,把自然的石头运用得极好,藏得天衣无缝,要不是那孩子直奔他去了,我根本看不出来。”翁道远始终举着枪没有放下,仿佛依然在等着奇迹,这诡异的孩子连过几关,智勇双全,也许还会有机会。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心沉下去了。
石小方也沉了,他沉到了水底。
冰冷的水灌进了他的耳口鼻,让严格来说第一次“冬泳”的他有些禁受不住。更不明白刚才扶着的明明是一块石头,怎么软乎乎的一按就倒,而且倒下以后居然在拍到水面的时候,变成了一个半人高的水猴子,对着他就一通锤。
石小方惊恐,石小方愤怒,我一个无产阶级分子,还能被你一个水鬼,还是个外国水鬼给吓倒了?揪着那水鬼就和他互锤,这才沉到了水底。
水鬼也惊恐,水鬼也愤怒,他一个顶尖尖兵,眼睁睁看着一个看起来稚嫩无比,仿佛一个刚入伍的大学生的孩子,通过了他前几天加强很多的雷区,直愣愣地冲着伪装的他而来,在他掏枪后,却以极诡异却难以捉摸的小幅度闪避飞快地靠近了他,伸手就往他最讨厌被人摸的头摸来!
大咧咧,大无畏,简直让他火气直冒又惊恐无比。所以虽然这个孩子的动作很快很坚决,但是对他的射击影响不大,只是可惜,他心态崩了,居然真的失手了。
水鬼很惊恐,水鬼很愤怒,作为一个被赋予重任的顶尖尖兵,其他点的人数与这个关键点的人数充分说明了上级对他的信任,组织对他的信任,可是他居然失手了!
更难堪的是,别称水鬼的他居然在落水后,依然不能奈何这个孩子,被狠狠锤了回来,顿时鼻子都气歪了,被打扁了,心肝都吓颤了,被打痛了。
他们就这么沉入了水鬼无比熟悉的水中,互锤得极其霸烈,霸烈到他甚至没有机会抽出军刀。
好不容易以挨一锤的代价抽出,正欲刺出,却被一股暗流带着他们两人转着圈分开了,踩水欲回身,却发现自己的脚被抓住了。
好快!这是个什么怪物?
他被那个孩子抓着腿,使劲抡了一圈放倒在河床上,激起了一阵污浊的河沙。
哎哟我去,我的军刀,刚才被甩飞掉到了河床上,现在它插在我腰眼子上了!
那孩子以不可思议的蛮力把他抡圆了一圈,这时却借着惯性,又一脚向他踹来,把他踹开了一点,而军刀似乎卡在了河床上,借势抽出了他腰眼,生生剌了个大口子,他的肠子都出来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这致命伤是他有意还是无意造成的?好疼啊,从来没有受过这么疼的伤,但是伤口却在飞快麻痹。水怎么那么重?以前那么服帖的水怎么那么有力了?我这是要死了吗?我堂堂一个五尺男儿,居然要死在这儿,而且死因似乎是意外,加人力。
命运开的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那边的孩子,突然摸了摸头,似乎在看着自己飙出的鲜血,表情似是疑惑。这让水鬼感觉到了极大的侮辱,自己一个堂堂五尺男儿,一样有血有肉,差你们七尺男儿什么了?打死了我,居然还装逼?!
他悲从中来,怒不可遏,逐渐失温的身体都似乎燥热了起来。他奋力抡起自己相依为命的,狠狠照着那可恶的疑惑的脸拍去,却被他闪了下,但还是拍到了脖子上。顿时,那个孩子脖子一歪,眼睛一闭,生死不知。
好了,好歹应该是拍晕他了。就让这个可恶的兵,随着河流进入我们的腹地,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吧!
他逐渐咧开嘴角,似乎终于得到安慰。却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想起来,先死无葬身之地的好像是自己。
真不好笑。
缓过来的中年人也觉得不好笑,虽然他知道自己任务基本等于失败,但是好歹捡回一条命,脸上几乎破相的伤其实实在无足挂齿。而此时问明白了情况,又自以为搞明白了情况的他,对那个嬉皮笑脸的孩子难得地起了敬佩之情。可是……
“你们再说一遍,这条河通到他喵的哪儿?”
“他国腹地。”谢别名沉重地说道。
“前面河段还有在我国境内的吗?”
“很不巧,真没有。”
“那你的意思,即便他侥幸活着,只要不自己爬上来,八成得去对面腹地?”
一行人沉默了。两个能决策的男人嗫嚅几次,依然没有办法下令过界,哪怕那只是近半里的距离,尤其是在这一段双方暗暗角力的国境线。
因为他们现在身穿军装,不是签证游客,他们的任何一步,都可以被理解为代表着入侵,代表着挑起真正的战争。
中国军人不怕战争,但是不愿挑起战争。
所以他们只能等待着那孩子再创奇迹。
谢别名苦中作乐,说:“他穿着便服,也许早有打算,说不定最多被当成无签证的游客遣返。”
然后他干笑着说了一句:“他看起来就是个来观光的学生,我们这些老眼珠子可都被他骗了,可况对面的猴子。”
其他人没有笑,连势利眼的中年人都没有,他们只是觉得这命运真操蛋,这事情不好弄,这笑话不好笑。
薛思敏也觉得不好笑,哪怕旁边的陈柔在极温柔的笑,但她脸上的血在刺眼。
陈柔在盘弄着地上的敌人尸体,脸上却依然笑得如沐春风,她安慰惊慌的薛老板:“只是小股部队,而且没有痕迹,对面到底是不想挑衅我们。”
然后她开着冷玩笑:“你就把这些当成我们打猎到的野猴子就行,我相信对面也不会介意我们这样认为的。”
薛思敏没有就这个冷玩笑回应什么,因为此时她面前的工作台似乎有什么变化,画面上出现了一团很奇怪的绿色乱麻线,令人摸不着头脑。
也许这团乱麻转得太快,然后她感觉地面好像在摇,暗暗想着,也许自己今天太累了。正想着,却突然被人抓住了肩膀,力气很大,抓得她生疼,转头发现是陈柔。
此刻的陈柔一脸郑重地看着她说:“猴子上山了,你好自为之,速速跑回营地!”
薛思敏觉得今晚所有的玩笑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