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手里的刀当地一声落在地上,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好像才意识到对面是什么。他想紧紧地抱住夏蝉,告诉他没什么,对不起。但是他又根本不敢抱住夏蝉——
他害怕对方会咬断自己的喉咙。
他是如此的虚伪,以至于连对不起都愧于出口。
“后来,哥哥说他会来陪我。”夏蝉翘起嘴角,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随即又耷拉了下去。
“然后他太饿了,我又打不过他,然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等我醒过来,就在罐子里,再也找不到哥哥了。”
“就像现在这样,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钢又不见了。
端泽走到了夏蝉的面前,他对自己这个给了钢最后一击的人没有半点怨怼,只是恳切地看着他,像是真情实感地为自己的哥哥担忧一般。
明明给他带来威胁,掌控他生死的人已经不在了,他还在装什么呢?
能力造就的幻象因主人生命的消散,也逐渐散去。夏蝉像一个融化的雪糕筒一般慢慢地矮小下去,只是眼睛还望着端泽。
钢也许在某个地方等待着死亡。端泽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替钢问了夏蝉这样一句话,“你真的不恨他吗?”
夏蝉歪了歪头,头大身小的他不得不伸手扶住自己的头。
“他为什么不来问我呢?我当然不恨他啊。”
“他已经成为我这类人,就知道这就是我们的思维方式呀。他比我强,就把我吃掉不是很正常吗?我还会高兴呢,因为他是我的哥哥,他可以变强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