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答,她当是默认,低头左思右想,再开口,声先颤:“要不我还是……”
“说什么傻话!”卫洗一把握住她的手,声色急厉,可眼神却十分温柔。说完,他咬牙将高念推到姬洛身前,自己抄刀跑向巷口:“恐怕要抓的不止是她,我去把人引开,骆济,拜托了!”
卫洗前脚刚走,高念后脚唇色发紫,脸色恰白,整个人眩晕无力,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姬洛抬头望天,扶着她的腰一跃而上,从空中掠去。
重檐瓦梁对他来说,再好遮蔽不过,只是白日带人走,始终目标大,加之高念发病,他不敢疾来,怕她心脉难承,一命呜呼,只能运功小心护着,两人藏藏躲躲,倒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回到客栈。
路上听她说话,才知海岱山耽搁日程,二人所带药物不多,仅剩的两颗都装在包袱里的瓷瓶中,姬洛将她藏在马厩后,只身上楼取物。
人正打算翻窗,一柄未出鞘的剑拦了过来,贺管事一看是他,卷过床上的包袱,无声做了个手势,二人退了回去。这会子,高念的身边已经多了几人,公输沁赶忙取了药,送了一粒在她口中。
“我花了点钱拜托小二拖延,此地不能久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贺少爷难得没有唱反调。
高念缓过一口气,睁眼没瞧见卫洗,立刻乱了手脚:“他在哪里?他被抓了吗?”公输沁忙将她托住,耐心地安抚。
公输致则提议:“现在去哪里?直接回广固?”
“不行,现在镇上多了秦兵,我们恐怕暴露了,这么多人上路,很容易给人当靶子。”公输沁误以为是冲着自个儿来,不愿牵连旁人,当机立断,分了包裹,让年师傅带着学徒先行一步,他们几人不好蒙混,却胜在会武功,能变通的地方多。
姬洛插过话:“卫洗没有买到药,如果她再犯病,很危险。”
“你们需要什么药?”公输沁追问。
“丹参!”
高念还没来得及回话,另一个声音抢了先。
闻声,众人齐齐扭头,高念看见来人,喜上眉梢,挣扎站起,脚下却实在虚浮,打了个摆子,一把扑到了卫洗怀中:“你有没有事?”
她彷若无人,左看右看,左问右问,连根头发丝掉了也不放过,叫公输致好一嘴戏谑:“老来牙口本就糟,如今更是牙根都倒了!”说着,还把上下嘴唇往里吸了一把,学着八十岁高龄,囫囵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