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洛话刚出口,只见白影一晃,人已不在眼前。少年上前查探,见棺椁无碍,堂下也无任何毁坏的痕迹,怀着满腹疑窦,追了出去。
追到帝师阁偏僻一角时,姬洛追丢了。
他站在两侧满是青苔的小径上抬头上看,盯着匾额中“南吕堂”三字思忖了片刻,如果刚才那人并未出三山,那就说明,人根本没走。
昨日他已请教过方淮,“小楼连苑”十二堂,堂堂有人居,唯独这一处,已荒僻良久,听说,是那个离家出走多年的二公子的居所。
庭中突然传来琴声,幽咽如泣,落拓如风。听说以南吕起的调子,都格外凄美哀伤。
“原来如此。”
姬洛心中通透,垂眸轻轻叹息,随后伸手推门。庭中果然有一人正对他抚琴,弹奏哀歌,见他入内,琴声戛然而止,“别来无恙。”
“你怎抢白我的词?该是我说别来无恙才是。”姬洛失笑,按住鬓角揉了揉太阳穴,“你果然没死,大祭司。”
师昂怀抱七弦琴,引他进屋,且不咸不淡地道:“这里并无甚么大祭司。我名师昂,乃先阁主师瑕独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注:这句话出自阮籍之口~特别喜欢那个穷途之哭的故事
第158章
师昂换了装束,连气质也跟着大变。滇南时他穿着祭司异服, 披头散发, 身挂银铃, 头戴角饰,有种九黎蛮荒的神秘与质朴,而现在,他头梳玉冠,纵使穿着孝服, 也掩盖不了璞玉之气和浑然天成的威仪。
姬洛觉得,这样的师昂,不继承帝师阁实在说不过去。
屋内干净整洁,说明日日有人洒扫, 但姬洛进屋时却留意到了矮几上的茶灶焙鼎和烛台灯油, 显然是些该在柜中仔细收纳的东西, 既然被取出摆放,明显是师昂有备而来, 若他不是个茶痴, 那便是在此候人。
“你何时入的云梦?”姬洛在团垫上跪坐下来,他专门选了客座一方,指着下巴等着师昂给他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