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那二人也并没有开口讨要,甚至问都没问一声,谢叙因而没生戒心,人家一提,便摘线,从腰上取了下来,一边展平一边问:“齐姑娘你还记得多少?”
他本是随口一说,齐妗却会意,多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细枝末节哪里还记得。”
谢叙称奇,笑道:“你可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画,我是说,那扈乐身旁必然有先行探路的马前卒,他们应带回过消息,烛银和黄金之膏,可有什么眉目?”
“噢……”齐妗敛袖,不动声色拭去额上的汗珠,随即一脸恍然,“不怕诸位笑话,那日言尽于此,乃是我亦编排不下去,那行凶之人狂怒大发,倒是阴差阳错替我解围,我二人也只是……想讨个便宜。”
谢叙有些失望:“姑娘前两解足可称精彩。”
“小女子班门弄斧,难登大雅之堂,谢公子出身江左高门,该有见地,我等愿洗耳恭听。”齐妗只淡淡回复,似乎扈乐死了,他们便对这画卷也没了兴致,唯一目标便是离开这吃人的沙漠。
谢叙被捧得有些不好意思,抓耳挠腮正准备道个“一知半解”,姬洛的长剑“唰”地一声插在他脚边,只见左边卷折处已被他拂袖推开:“既如此,便先瞧瞧左半幅。”
四人围坐,仔细端详——
左半幅亦是这驾车七人,皆临水而站,各自手持宝器,身背六纛五方旗,目光不一而终,一条大河从中奔流,浩浩汤汤,水中漂着一只玉敦,而在河的源头,筑有一处方台,其上有凤来仪。
谢叙问:“玉敦盛血,歃血为约,看起来像某种盟诅,这画的也是穆王时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