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郭卿,你有甚办法?”陈德兴反问。
郭侃四下看看,见没有什么闲杂之人,便低声道:“大王,做大事者不可有妇人之仁!此间百姓有五万余,要带着他们,可就真难走了。若抛却百姓,有一万四千精锐护送,大王何处去不得?臣白天时已经和蒙古人交过手了,他们拿臣的钢甲兵没有丝毫办法……”
“丢弃百姓?”陈德兴嗤的一笑,摇摇头道,“孤王是仁君啊,而且还真有点妇人之仁,这些百姓一路跟随至此?孤王怎忍心把他们交给蒙古人?此事万万不可!”
“大王……”郭侃眉头紧皱,苦着脸道,“若是带着百姓怎么走得了?大王,蒙古人虽然奈何不了钢甲,但是他们到底人多,手中多半还有天雷箭,若是沿途阻挡,俺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燕京?”
陈德兴摆摆手,道:“此事不必再议了,孤王自有办法带着百姓们一起离开。”
郭侃还想苦劝,却听见一阵楼梯响动。就看见陈千一领着一个六十来岁,书生打扮的老者走了上来。郭侃认得这老者,他姓韩,名安生,字崇光,是跟着郭侃撤退的十个豪强之一,是真定路赵州人士。
陈德兴这时也转过身,望着来人,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陈千一指着陈德兴对那韩姓豪强说:“明王殿下在此。”
韩安生闻言,原本就有些激动的面孔稍稍颤抖了几下,然后就噗通一下跪在陈德兴面前,大声道:“天道教真定路分坛坛主韩安生叩见明王万岁,万万岁!”
这里也有天道教的人物?郭侃怔了一下,他虽然投靠了陈德兴,但是对天道教什么的却还是不大相信的。
陈德兴温言道:“起来说话。”
韩安生站起身,垂手落肩恭敬而立,也不敢看陈德兴,仿佛在他面前的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一般。他本是河北一带明教的首领之一,通过传教布道敛了些财,成了一方富豪,为人又仗义,结交了不少豪强人物。
而各地明教徒之间,显然也是有一定联络的,在陈德兴这个明王的势力越来越大的情况下,明教系统的神棍自然纷纷联络上了明都总坛——天道教的总坛被他们当了明教总坛!而主持明教日常工作的女神棍墨影娘自然也不会放弃这等天赐的良机,将各地的明教势力大肆收编,天道教的分坛坛主封出去好几十号,这个赵州韩安生就是其中之一。
陈德兴笑问:“韩坛主,你现在掌握着多少教众?其中精壮又有多少?”
韩安生脸上闪过喜色,大声道:“回禀明王,属下现在掌握着两万余教众,这次跟随咱们北走的多少烧香拜神的……其中精壮不下三千,都是燕赵男儿,个个都有一身武艺,而且刀枪弓箭都是现成的,只要明王法旨一下,立时就能闹起来!”
闹起来?听着怎么像农民起义呢?郭侃看看胸有成竹的陈德兴,恍然大悟。自己怎么把人家教主的身份给忘了呢?这蒙古人不大禁教,在天道教兴起以前,什么教都能在蒙古地盘上敞开传播的。便是在宋国被禁止的明教,也能大明大方的传播,颇有一些信众,而天道教又是明教的变种……
“好!”陈德兴赞了一声,然后又对郭侃道。“你去把教中能做大事的弟兄们都召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