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育会记住她的生辰,让人准备一份绝对让她面上有光的生辰礼。
他从不和她发脾气,即便偶尔起了争执,也绝不会口出恶言,至多住进客房,彼此冷静数日,便又能恢复如初,两人继续过相敬如宾的日子。
连娘也劝她,要惜福,裴育很好。
戚氏剪下一截烛心,烛火一下子更亮了,她心中却仍是阴霾:也许是我要的太多了,可能是我还不够惜福吧。
……
却说裴育出了门,脚下毫不停留朝父亲的院子去。
果然,父亲还未歇下,正在书房中,桌案上放着一杯浓茶,书房内的榻上铺了被褥,今夜父亲怕是要在这里歇了。
他入内,裴父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三郎来信了?”
裴育颔首,“是,还请父亲过目。”
他将书信奉上,裴父接过去,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看完了整封家书。
“谈谈你的想法。”裴父一对锐利精亮的眸子,盯着长子,似是要透过他的脸,看穿他心里的想法一样。
裴育微微迟疑,张嘴道,“儿子以为,三弟之言,并无不对之处。三弟一贯聪颖,能令他甘心奉为明主之人,绝不可能是沽名钓誉之辈。再者,陆侯对并州有恩。”
前面几句,裴父还听得神色淡淡,直到最后一句,他神情微微一顿。
的确有恩。
况且,裴家早就低头了不是麽,只是他一直固执己见,不肯接受这个现实罢了。
裴父转过身,微微闭上眼,面上绷得紧紧的,半晌,终于开口,“过几日,你随我去一趟徐州。”
裴育一怔,就听父亲仿佛是叹了口气,又好像没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