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及笄生辰,厉山西边族落引战,母亲派她去迎战。
走之前,她忽然很想跟母亲提一个条件——若是她打了胜仗,加上生辰,她想带母亲去她长大的地方耍玩一天,跟她讲以前发生的趣事。
然撞上那双冷厉的凤眼,到了嘴边的条件又变了——若是她打了胜仗,也过了及笄,她想让母亲奖励她一支水部精锐,她已对山部很熟悉,但与水部尚缺一些磨合。
母亲答应了,她欣然迎战。
结果她不仅输了,还差点丢了小命。
被压废墟之下,在昏厥与清醒中循环往复,她咬着牙熬过来。
她想,母亲当年将她保住,不是为了让她在这样的地方丧命的。
她还想,山难发生的突然,以母亲的作风,定会紧着别人先救。所以她得撑住,给自己争取时间,也给母亲争取时间,她活着时不曾让母亲高兴过,万不能这样死了,让她伤心。
三日之后,她被救出,伤的很重,待见到母亲时,却是来罚她的——急于求胜,贪功冒进,自食恶果。
她努力作出的坚强模样,终是一击即溃。
充斥药味的房里,她忽然像刚到侯府时一样茫然,带着伤跪在母亲面前,轻轻扯住她的衣角:“我只是……想让母亲以我为荣,做母亲的骄傲。”
面前的人慢慢蹲下,伸手将衣角一点点扯走,出语如冰:“这话听着,真是叫人失望又好笑。你到底是在为谁做这一切。”
她双手撑地,颤声道:“……为了母亲。”
下颌被狠狠捏住,头扬起时,她见到一双冷厉的凤眼,透着凉薄的笑意:“为了母亲?为什么?”
她哑声道:“因为我与母亲……是彼此唯一的牵绊,血浓于水,应当相互依靠。”
手掌的力道,没有半□□为母亲的怜爱和温柔,她下颌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