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快来帮我啊!”眼看要被拖出门,阿七也顾不得嘴里的碳灰了,朝着还在通铺上的几个娘子大喊,“当时那琴烧起来,你们也没救啊!你们难道就当没做吗?!”
那几个娘子脊背一僵,没人动弹,依旧穿针引线,沉默得就像当时看见阿七把忽雷推进火盆。
李殊檀懒得管从犯或者同谋,紧抓着阿七,越过灌木丛,一直拖到溪边的偏僻处,才把她狠狠地掼在地上。
山路粗糙,又临近冬天,草皮枯萎,路上细碎的小石子露出来,阿七没穿鞋,拖了这么一路,脚上全是细小的擦伤,血滴滴答答地渗出来,痛得她想打人。
但她又不敢和李殊檀硬拼,忍痛抹了把脚上的血,梗着脖子:“你干什么?!不就是架破琴吗,放了十年的烂木头,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
李殊檀没有回应,只低头看着披头散发的阿七,面无表情。
她是因为过度愤怒导致的反常平静,阿七却以为她怂了,挣扎着站起来:“你杀啊,有本事就杀了我啊?!不过是去陪男人,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啊,贱人就是贱人,到哪里都是贱人!”
“我告诉你,你的破琴就是我丢进火盆的,那又怎么样?没人拦我,因为大家都讨厌你,讨厌你这个贱人!”阿七越说越起劲,啐了一口,得意洋洋地再次下了定论,两个字几乎要怼到李殊檀脸上,“贱、人!”
李殊檀最先觉得好笑,然后又觉得无力。
她想救自己,想救天下,想把那架刻着“长安”的忽雷带回长安城,然而她既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天下,甚至连架不会动的忽雷都保不住。
到头来兜兜转转,她还是个废物,四面都是血泪,独她一人徘徊。
于是李殊檀真的笑了一下,她伸手,抓住阿七的领子,怒极痛极,反倒异常平静,语声轻柔:“你以为,我没杀过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让我们云栖露个脸x
鹤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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