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冷酒。”
李殊檀惊了:“这个天气……喝冷酒?”
“这个天气还不够冷呢。”鹤羽靠着窗框,侧头看外边如同海潮的夕阳,声音略有些黏,带着渐渐起来的醉意,“最好的时候当是十二月,大雪初霁,当窗饮酒。”
“你是不是醉狠了?”李殊檀脱口而出,转念又觉得这话说得太关切,赶紧找补,继续装懵懂少女,“你别骗我,坏人才撒谎骗人呢。”
“真假如何,好坏又如何?”鹤羽淡淡地说,“我问你,你觉得外边那个新任的皇帝如何?”
“我……”舌尖在犬齿上一磕,李殊檀把“阿兄”两个字吞回去,含混地改口,“我不知道……我不懂这些。”
鹤羽应声,带着点不明显的鼻音,介乎含笑和半醉之间。
“天快黑了,我想先回去了。我明天再来。”李殊檀生怕他再说点了不得的话,赶紧阻断这个危险的话题,故作迟疑,“你……少喝些冷酒,对身子不好。”
“嗯。让司墨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他还是留在这儿照顾你吧。”李殊檀跳下窗台,抱起忽雷,趁着鹤羽没开口,直接走了出去。
鹤羽始终没点头,也没摇头,甚至没看女孩一眼。他依旧半靠着窗,看着远处的夕阳一寸寸没入山间,残存的晚霞被夜色吞噬,屋里蓦地暗了下来。
司墨进来点灯,小心翼翼地擦亮火石,依次点亮灯盏里豆大的火焰。
他捧了一盏,没放到窗台的小几上,直挺挺地站在鹤羽身边,像是个人形的灯座。捧了一会儿,司墨忍不住问:“爷……”
他一顿,突然想起鹤羽对称呼的怪癖,立即改口,“……不是,郎君,您又喝酒啦?明儿还得议事呢……”
鹤羽没理他,不仅没转头,连一个鼻音都懒得给。
司墨顿时有些尴尬,清清嗓子:“还有……您怎么对那小娘子这么上心?您别嫌我多嘴,我瞧着她除了会弹忽雷,也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