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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对头,现在成了有难同当的好朋友,李勒心中感动,收下礼物,带领军队出京西去!

这回他走,带的队伍可长了,他的手下有不少都是京中子弟,一旦远行,自要带上家眷,又是行礼车,又是家属车的,拖家带口地足足拉上了八百多辆大车,士兵加上男女老幼,竟然达到了将近五千人!

一路西去,路上倒也平安,杨广回来了,流寇们便消停下来,没人敢来打劫李勒的队伍。行了月余,到了西北凉州地界,徐世绩已然带着人赶到了这里,他在离开滑州之后,又去了趟苏定方的家乡,自又带了一大批的随军家眷。实际上他走的路要比李勒还远些,可却比李勒先到,可见其能力非同一般,李勒照他要差上一些。

窦建德也等在凉州,只是阿史那贺勤却出关走了,他着急回北方草原,见关口军队放行,便自走了,但在临走之前,对李勒表示了万分的谢意,还说以后他要贩马卖羊,会直接去玉门关,希望能和李勒保持联系,继续做生意。

李勒见到窦建德,心中高兴,问道:“阿史那贺勤出关时可还顺利,没有被为难?”

窦建德笑道:“着实费了一番周章,这凉州的守将死活不肯放阿史那贺勤出关,直到徐兄弟提前派人来通知,说大人做了安西大都督,那些盐粮是军用物资,他这才肯放行,看来大人的冠军侯三字在这儿不怎么好使啊,还是安西大都督的名头硬些!”

李勒嘿嘿一笑,道:“给那守将送一千两银子过去,以后没准还会用得着他,得先把关系套近才行!”窦建德自然答应。

大军在凉州休息了两天,这才继续赶路,虽然凉州已然算得上边陲,可离玉门关还是极远,要再向西过甘州和肃州才行,从凉州到玉门关的距离,竟和大兴到凉州的差不了多少!行路艰难,又走了月余,这才临近玉门关!

这一日,李勒招集所有人,他登上一座土丘,大声道:“咱们的队伍里,各种身份的人都有,有富家子弟,有贫家儿郎,还有被流放的囚徒!在这里我宣布,释放所有囚徒,从今日起你们自由了!”

被流放的侍卫和乡勇都吃了一惊,本以为这辈子就交待在西域了,没想到李勒会放人!

李勒又道:“我知道有不少人并不想跟着我出关。好,我也不强留,前面就是玉门关了,出去了生死未卜,谁也不知前途如何,你们要走我也不怪,这是我第一次问你们,也是最后一次!西出玉门,从此生死与共,以前不管有何恩怨,统统到此为止,一笔勾销。如不愿和我走,那么咱们就此作别,我发给你们路费,以后如能活着再见,还是兄弟相称!”

他举起右手,指着前面一块空地,道:“现在想回家的就站到那里去,由独孤将军发给你们路费!”

话说完后,李勒站在土丘之上,再不说话!过了好半天,才有三百多个富家子弟出身的士兵站了出来,他们不想和李勒西出玉门,其余的人倒没有站出来,被流放的侍卫和乡勇更是一个都没有!

李勒笑了笑,他还以为富家子弟会全跑光呢,没想到小瞧了人家,大隋尚武之风早已深入人心,功名但在马上取,并非人人都是怕死之徒!

叫独孤彦云发给他们路费,拱手相别!李勒带着大军赶向了玉门关!

队伍中的刘弘基来到土丘上李勒刚刚站过的地方,叹道:“也不知以后能不能再活着回来!”见身旁有一名富家子弟出身的士兵拿着个本子,用一根快秃了的笔在写着什么,他笑道:“杜如晦,干嘛呢?”

杜如晦往笔上吐了口唾沫,弄湿笔尖,在本子上费力地写着,他道:“我在记事,以后咱们每遇大事,我就记下来,等到老了时,翻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