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正起来,你现下带人去拘了敬王来,就说朕的旨意,命你皇后娘娘千岁之前,定是要把这走私海盐、私开金矿的事情查清了!!
可做的到?”
傅仲正起身作揖,抬头见承文帝目色沉沉,知道皇伯父这是对敬王早已起了防备之心,添了把火,道,
“皇伯父倒是不必多虑,依仲正看,一来,敬王叔虽多有不轨之事,可到底不必寻常人家,是灭门毁族的大事儿。
二来,敬王叔可到底是杨太妃亲生的儿子,杨太妃和太后关系亲厚,怕是太后知晓了,也是要宽恕敬王叔的。”
这话如烈火浇油,夏太监听了只觉得不妙。这镇北王平日里看不出来,今日说话倒是句句戳心的很。陛下早就因无子对敬王爷多有防备,这镇北王话里话外,皆是提醒陛下小心杨太妃呢。
见陛下气的脸色发青,摔了台案上笔砚,冷声道,“朕倒是不知道,如今这朝政也要后妃说了算。”
夏太监正要上前说话,便见傅仲正冷冷看了自己一眼。忙打了个寒蝉,不敢动弹。
他不过是拿了敬王几两银子,给他传个话罢了,若是为此搭上自己这条命,失了陛下信任,可犯不着。
奉承着傅仲正,夏太监笑吟吟接过话头,道,“俗话说便是亲兄弟也该明算账的,便是天家,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依奴才看,镇北王英武,倒不如一并查明了,也省的侮了敬王名声。”
承文帝这才舒了口气,他不过是略发了点儿脾气,便觉得气闷胸短的,只恨自己不争气,连个子嗣也没有留下。朝廷中朝臣们不听使唤也就罢了,便是连自幼一起长大得兄弟,也起了旁的心思。
人间帝皇满身苍凉之意,承文帝懒得听夏太监这些俗话,朝傅仲正挥挥手,语气倒是阴郁几分,没得让人听了难受,
“你办差事去吧。苏鄂得伤可好些了?他最近也跟朕疏远了许多,再也不肯来陪朕下棋了。”
话到最后,声音渐渐不闻,与其说是问傅仲正,倒不如说是承文帝自我叹息。他饶是算计了一辈子,临到末了,这正大光明牌匾下,终是只剩他一个。
傅仲正走出大殿,丹陛下层层禁卫持木仓守卫皇宫,往远处瞧,满朝文武人影如椅,身后,太和殿朱红殿门敞开,阳光入内也隔绝不断承文帝浑身衰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