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屿行!”
灯一灭,急救室的门也跟着打开,焦蕉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病床被几个护士推出来,上面确实躺着一个男人。
个子很高,模样也算俊朗,甚至穿着也和方屿行很像,几乎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如果换成不熟悉的人,稍不留意就可能把这两个人认错。
但焦蕉不会。
方屿行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
人被推出来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这不是方屿行。
长相、身材以及穿着为什么这么相似他不知道,也懒得去探究。
他就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直到护士过来问:“请问您是这位病人的家属吗?”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仍旧有点颤抖:“不,我不是。”
护士抱歉地回他:“不好意思打扰了。”
之后就推着那病人越走越远。
四周重新剩他一个人,焦蕉紧攥的拳头终于松开,浑身软了力气,跌坐在排椅上。
与此同时,眼眶里蓄了好久的热泪也落下来。
刚刚只流了一两滴,这会反倒跟决堤的河流一样越抹越多。
所以他是怎么了呢?
他好像在害怕,害怕方屿行死了。
一个臭男人、老骗子而已,死了就死了……
他想像平时一样毫不在意地说出这种话,可是话到嘴边,滚烫的热泪就代替了所有他想说的。
几分钟过去,慢慢恢复过来,夜风也吹干了眼角的泪痕。
臭男人,明明不是今天那起砍人案的受害者,也没有进急救室,为什么大半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回信?
这种时候难道不该突然出现来哄他、向他道歉,或者给他披件衣服取暖吗?
焦蕉气愤地走回病房躺好,正想着等那老男人出现了,一定要好好跟他算账。
半个小时过去,眼皮正要阖上,房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肯定是那老男人,哼,现在想起来哄他跟他道歉了,他才不想听,也不想理。
焦蕉不应声,外头的敲门声又响了一次。
只是这次又夹杂了一道女声。
“1号床的病人,请问您睡了吗?”
焦蕉认出这是今天他按下呼叫铃,过来的其中一个护士。
“我没睡,请进。”他拥着被子坐起来。
病房门推开,走进来的就是今天那名女护士。
“有什么事吗?”焦蕉见她手上没拿药或者检查仪器,有些疑惑地问了句。
护士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三层305房的病人想见您。”
她又补充:“哦,就是您今天问起的砍人案的伤者。”
“他醒了?”焦蕉揉了揉眼睛问。
半个小时前刚出急救室,恢复得倒还挺快的。
“是的”,护士回答他,“刚醒来几分钟,目前还在休养,情况比较稳定。”
护士记得焦蕉今天特别着急的样子,以为这两个人认识或者很熟。
“他找我做什么?”
焦蕉心想那人虽然跟方屿行有点像,但确实不是方屿行本人,他也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的人,他懒得去见。
但仔细想想,那人跟方屿行那么像,也是挺莫名其妙的,而且方屿行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这也很不正常。
想了想,他又问护士:“今天那起砍人案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偏偏受伤的是一个和方屿行有七八分像的人。
真奇怪。
护士像是见得多了,没有很震惊:“据警方通报,犯人刚出狱不久,之前有小偷小摸的前科,也有精神类疾病,初审结果显示是无差别伤人,目前还在继续调查。”
焦蕉点了点头,这种案子他也不是没听过,就是受害者跟方屿行长得那么像,总让他觉得有些别扭。
“先带我去看看吧。”
这次焦蕉冷静了下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离开病房以前,给父亲焦富成打了个电话。
“宝贝你没事吧?这么晚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那浑蛋对你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焦富成问了一连串问题过来,一字一句真还慢慢勾起了焦蕉心里的委屈。
“爸爸,我今天身体特别不舒服,早上一直吐,头晕,肚子还特别疼。”
在熟悉的人面前,焦蕉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委屈和不舒服。
焦富成在电话那头瞬间火急火燎:“宝贝你等着,爸爸这就去看你。”
“不用了”,焦蕉制止了他,“我已经好多了,现在在医院,旁边也有人照顾。”
焦富成也松了口气,只是听上去还是有些担心:“爸爸派过去的那名保镖呢?有没有保护好你?要是他玩忽职守,爸爸一定好好教训他。”
焦富成不提,焦蕉都快忘了这名保镖的存在。
原因无他,外形跟他之前的保镖哥哥们根本没法比,业务能力也一般。
前两天吹捧,完全是乐于看那老男人吃瘪的模样,在那之后,他就把保镖暂时派去跟门口的保安作伴了。
本来他都已经快习惯了没有十个保镖哥哥保护的日子,就是没想到,今天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了一起砍人案。
而且就发生在这家医院附近。
焦蕉总觉得有点太巧了,就比如说那个和方屿行长的有七八分像的人。
想起什么,他问焦富成:“爸爸,你昨天看见方屿行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生气啊?”
焦富成一听见这人的名字就来气:“哼,他把我宝贝儿子的肚子搞大了,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还有呢?”焦蕉觉得一定还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