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本来也不是情侣。

“路上注意安全。”

车站站牌下,焦蕉为了躲炎热的烈日躲在了最里头,方屿行像是看出什么,走到他身前,用宽阔的肩膀挡住烈日,让焦蕉整个人站在凉爽的阴影里。

“叔叔不去上班吗?还在这陪我等车。”焦蕉看了眼手机,上午九点,已经到了出勤时间。

方屿行咳了声:“是我记错了,今天放假。”

“哦。”焦蕉寻思原来酒吧工作时间还挺有弹性的。

一阵沉默。

远远地,焦蕉看见公交车慢悠悠驶过来,正要往前走,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抱歉。”方屿行怕抓疼他,很快松了手,把一直提在手里的纸袋交给他,“你的衣服。”

方屿行不说,焦蕉都快忘了这件事,以前他的衣柜有几百个,每天又有很多新衣服不断送过来,穿过一次的衣服绝对不穿第二次。

不过现在情况好像不太一样了,他的大房子、小跑车、几百个衣柜,还有那十个健壮帅气的保镖,统统没有了!

一种名为“失去”和“贫穷”的悲伤顷刻涌上心头,从昨天开始就郁积在心里的委屈轰然找到了发泄口,嘴巴一撇,两颗滚烫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方屿行怔住,接个衣服而已,怎么还哭了?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张纸巾想替焦蕉擦眼泪,结果凑过去,人却扭头避开了。

噢——方屿行迟钝地反应过来,小孩皮肤娇嫩的很,纸巾太糙了。

于是他又把纸巾换成丝绸质地的柔软手帕,这回小孩倒是没躲。

“哭什么?”他随口问。

焦蕉吸了吸鼻子,倔强中带着点小小的不甘心:“舍不得……”

舍不得他的大房子小跑车漂亮衣服和十个保镖。

有苦说不出,他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扯过手帕自己擦了擦眼泪,哭肿的眼睛宛若两颗核桃,“喏”,他把手帕还给方屿行。

方屿行不知道在想什么事,顿了两秒才接过去。

“叔叔。”

“……嗯?”

焦蕉指着袋子里衣服领口一小块污渍,皱了皱眉:“没洗干净。”

方屿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先注意到的是那根匀称纤长的手指,联想到昨晚某个瞬间,泛红的指节、被攥到褶皱的床单。

他咳了一声,抬头对上一双水雾未散的眸:“你在这等等,我再帮你去买件新的。”

“诶——”

没等焦蕉反应过来,人就三步并作两步走远了。

这时,公交车也终于慢悠悠地到了站。

司机打开门,环视了下,发现站牌旁边只有焦蕉一个人,于是大声问:“上车吗?不上我就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