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镜宁被他忽然握住手腕,有些难受地挣了挣。
陆谨沉连忙松了手:“软软,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当初我确实不该这么说,但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薛镜宁打断他,揉着自己的手腕朝后退了两步,才道,“我真的没有想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我睡在这间屋子里,便觉得心口莫名地闷。我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心里好像本能地抗拒去知道。我想,我既然忘掉了,又抗拒想起来,那就不要知道了吧。”
她看着僵住的陆谨沉,鼓起勇气道:“其实,我今天是打算来向你辞行的。”
陆谨沉怔怔的目光望了过来:“你要走?”
“是。”薛镜宁不敢看向他这样的目光,便垂下了眸子,“我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们已经和离,没有一点关系了,我住在侯府终究不好。既然身体没什么大碍,我还是想搬出去养伤。反正以后也是要搬出去的。当然,我们既然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其实也不必帮我费心找那个坏人,这不是你的责任。”
她一时有些自悔,把那人的画像画了出来,还交给了他。
这会儿一想,他好像没必要为自己报仇。
“呵。”陆谨沉蓦地自嘲一笑。
他忽然一点点地意识到,薛镜宁是真的想走。
她纵然失了忆,依然不喜欢待在他身边,回到盛满他们回忆的屋子会感到气闷,会迫不及待到第二天就急着辞行,会宁可不探究自己到底是谁,也本能地抗拒去了解过去。
若她已经恢复记忆,或者甚至从一开始便没失忆,却故意装失忆骗他,那就更讽刺了。
她演得那么逼真,装得这么小心,只是为了跟过去彻底割裂,跟自己顺理成章地提出离开。
那么……他哪里还有什么理由不放手。
“锵锵锵——”
门口传来敲击拐棍的声音,陆太爷蹒跚地走了进来:“镜宁啊,该吃饭了,太公让人把早膳端进来了,你趁热吃。身体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