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纱窗,她看见陆谨沉已经进了院子,层层叠叠的雨帘令她看不太真切他的脸,只能看到他跌跌撞撞脚步虚晃的身形,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身体不舒服。
他立在院中,没有进屋,却忽然嘶声吼道:“软软!”
在漫天的雨声中,他的声音被割裂似的,带着巨大的痛苦。
“别管他。”薛镜宁硬下心,打定主意装没听见,脸也扭向了一边。
“小姐!”下一刻,又听得雪扇惊呼,“小侯爷捂着肚子倒下了!”
薛镜宁心头一跳,不禁又扭过脸来,透着纱窗往外看。
陆谨沉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痛苦地在地上抓,瓢泼大雨洒在他身上,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雪扇知道薛镜宁到底还是关心陆谨沉的,只是在跟自己较劲,便急道:“小侯爷好像很不舒服,一直倒地不起,这会儿又下这么大的雨,可别惹出什么毛病来……”
薛镜宁静默了一瞬,起身去柜子里取出了一把青色油纸伞,临出去前,忽地想起什么,又从旁边的台子上取了一把小刀,这才撑着伞走了出去。
虽已是盛夏,但是大雨不断浇在身上,很快就起了凉意,加上腹疼不止,陆谨沉的精神已经恍惚起来,嘴里不断叫着“软软”。
突然,砸在身上的雨珠,停止了。
陆谨沉猛地抬起头来,见薛镜宁出来了,还为他撑伞,眼中顿时盛满希望的光,如在溺水时被人扔来一块浮木,顿时止不住地漫上浓浓笑意。
他一把抓住薛镜宁的裙角。
“你怎么了?”薛镜宁平静地问他。
“没什么。”陆谨沉笑起来,已经丝毫觉不出痛。
自从和薛镜宁和离,他吃饭便没了规律,又整日以酒为食,慢慢便落下了腹疼的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