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三句反问一声比一声低, 仿佛问着问着自己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般的心灰意冷。
许怀衣挨了一巴掌,微敛眼眸, 压下一股凌厉的杀气, 而后耐着性子捉住她的手腕,高声吩咐道, “来人, 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着。”
沈未凉抿唇, 并未做任何反抗, 任由两名暗卫押着她离开了大理寺狱。她知道男人不会杀了自己,却不知她会被关在何处。
马车一路颠簸,过了约莫一炷香后, 沈未凉被带到了城郊一处偏僻的山庄里边。迎面前来伺候的是个年幼的哑女,女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心中暗骂许怀衣阴损。
为了防着她,竟这般煞费苦心。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 沈未凉跟在小哑巴身后进了别庄, 眼下尚且摸不准许怀衣的心思,不过倒也不急于一时,反正她有大把时间, 慢慢同他耗。
“你叫什么?”
女人在桌边坐下,倒了杯凉茶递给圆脸的小丫头,示意她蘸着茶水写下来。后者乖巧地点点头,戳着截白嫩嫩的手指在桌上写了下个“谷雨”二字。
沈未凉了然般开口,“既叫谷雨,可是因为在谷雨那日被许怀衣救下来的?”
谷雨忙不迭又点点头,而后满眼崇敬似的拍手鼓了鼓掌,好像在赞叹女人的聪慧。
沈未凉笑了笑,没说话。她还不了解许怀衣么,他怎会平白做些善事。男人所行每一步,皆有所求,皆有所指。
人生若如对弈,许怀衣绝对是棋手中的佼佼者。而她想必也是佼佼者,只不过是棋子里的佼佼者。
女人挑了挑眉,又问,“这么大的山庄,就你一个人住?”
谷雨摇摇头,继续写着,“山庄周围有很多高手。”
“许怀衣呢,他什么时候会来这里?”
谷雨听见沈未凉屡次三番直呼男人的大名,显得有些惶恐,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小姐慎言,陛下一个月方来一两次,只是静静呆个片刻,从不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