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想了想, 笑道,“是个……很麻烦的人。”
“麻烦好, ”谢独还是嘿嘿地笑,“五哥, 爷爷曾说, 三哥和你比起来, 心思太过沉重, 想得太多, 负担太大,放不开,但好在够狠。对别人狠, 对自己也狠。爷爷说你是有大智慧的人,能屈能伸、敢舍敢弃, 担得起也放得下,是智者仁心。我打小儿就崇拜你, 想着有一天我也能成为像你这样的人,能上战场,做个所向披靡的大将军。可是这么些年, 我被困在谢家,是注定上不了战场的了, 本想着遂了爷爷的意,娶个知书达理的名门贵女,一辈子便也过去了。可突然,我就遇上她了。我想, 人活这一辈子,总归要为自己做一次主的。既然不能为了梦想做主,婚事的主总要做的。”
“你确然长大了。”
谢独咧嘴笑,“五哥都这么说,那便是真的了,我也觉得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想当初除了霓练姐,我真琢磨不出还有谁能配得上你,就连小雨,我也嫌她闹腾,和你不搭。可是后来,我就想明白了,没有什么搭不搭、配不配,两个人不是非要才子佳人的站在一起才叫恩爱,合不合适在自己心里,不在别人眼中。”
谢独喝着酒,话说得颠三倒四,小五抿下一口酒,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谢独。
秦雨时的身份并不简单,他这桩婚事,怕是困难重重。
谢独的酒量并不大,此时有着心事,一壶酒下去便醉了,小五让狱卒好生看着他,这才起身离开。
谢独因盗窃之罪入狱,在青山县闹得沸沸扬扬,谢老爷子被气得卧床不起,在孙女委婉的转告,孙子想娶一个名声不太好的江湖女子时,更是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谢微雨急得团团转,“爷爷,你就先许了哥哥,他若是在牢里认罪画押了,这罪名就洗不清了,大不了您回头再反悔呀。”
谢旭气得连连摆手,“我们谢家的脸,是让他给丢尽了!”
谢微雨只好使苦肉计,“爷爷,你先把哥哥救出来吧,那牢里又湿又冷,哥哥万一病了怎么办?”
“那就病死好了!我就当没有过这个孙子!”
谢微雨柔声劝,“爷爷,哥哥就是偷偷习了武,又没有真的偷东西,做那些不义之事,哥哥若是认了罪,丢脸的不还是您吗。您就先应承了他,等他从牢里出来,您怎么吵怎么骂,关起门来都是咱们谢家自己的事。您把他扔在牢里不闻不问,流言还是压在咱们谢家头上,您说是不是?”
谢旭一听觉得是这个理,三下五除二从床上坐起来,去书房里翻翻倒到,抄出先帝留下的圣旨去找温良远了。
谢旭把圣旨都拿了出来,温良远跪在明黄色的绸缎下,心里直骂这个老头儿神经病,让狱卒去把谢独领出来。
谢少爷却较上了劲,死活不肯踏出牢房半步,非要亲自见自己的爷爷,谢旭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地走过去,隔着牢门,谢独心里有底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