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出了牢门。
事后,闻莺想过要再回胡家,但看着那堵墙总会觉得心变得软软的,好在温良远又过来苦口婆心的留人,闻莺就顺着温良远的意思,回了趟胡家,和孔大一起,搬了行李,又住回了衙门。
燕子抱住她的胳膊一直哭一直哭,说老爷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很长时间没出来了。
闻莺最后一次蹲在院子里浇花,看着含苞待放的花朵,不免唏嘘,身后有脚步声轻且慢地踱过来。
闻莺放下水壶站起身来回头看,胡云开正站在她身后,目光散散的看着眼前这片花。
“老爷。”
胡云开看她一眼,打量了一下说:“你是澜儿身边的人,我认得。”
“老爷,节哀。”
“第一次见澜儿的时候,是在青山上的白云寺,她去那里烧香,保佑她大哥能高中状元。后来下了雨,我和她躲在半山腰的一处亭子里,说了好多话。我问她是哪家的姑娘,她支支吾吾不愿意告诉我。然后就一个人冒着雨跑走了。”
胡云开的眼神很柔和,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眼前这片花田,似在对着闻莺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后来我娶妻,是我娘在世时定下的亲事,是她的遗愿,我无法推掉。在周家又遇上她,她哭着求我的新娘子不要嫁给我,她说她大哥一定会高中状元。新娘子推开她走掉了,我上前把她扶起来,她认出我,知道我是新郎官,求我推掉这门亲事,我没办法同意。再后来,她大哥落第,她找到我,说仰慕我许久,问我愿不愿意娶她。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也知道她想做什么,更知道她不喜欢我,可是澜儿太傻了,演狐媚子也演不像……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总不能为了她休掉映桥,映桥是个烈性子,若是被我休掉,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映桥做到今日这个份儿上,我早就应该猜到,是我没护好澜儿……我是个生意人,为了生意,又前后娶回来两个夫人,每次我娶夫人回来,她总会装作不开心,而我明知道她是装的,还乐在其中……”
胡云开说着说着开始哽咽,闻莺听得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正想抬手象征性地拍拍胡云开以示安慰,手臂刚抬起来,便被另一个手腕接住,闻莺抬头看,震惊地睁大眼,轻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小五拉着她离开那片花田,胡云开像是不知道院子里多了个人似的,还是就那样站在那里,眼睛不知道在透过那片花田看什么。
闻莺不是很放心地看着仍伫立在那里的胡云开,“老爷一个人待着没事吗?”
“他需要一个人待着,总得习惯。”